吴瑕偏过头,双眼紧闭,神情似乎很是痛苦,眼角有泪水不停流下。

乔锐格一时竟有些无措。

可也有些心烦。

他一眼就看出来吴瑕被下了什么药,可除了催情的也就罢了,那伙不知道在哪个旮旯混的渣子,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失手,还加了些让人虚弱的东西在里面。

他领教过吴瑕的拳头,那次要不是吴瑕喝醉了,他也未必能轻松应付。

如果不是今天这药,吴瑕要反抗他也不是不能的。

身体虚弱,头脑却清醒,所以才哭吗?

觉得自己受到了污辱?中了别人下的套所以感觉格外丢脸吗?

乔锐格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趁火打劫这种事却是从来不屑于做的。

可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吴瑕流泪的样子,反而越发有冲动。他可没那份耐心去再去安抚,皱眉啧了一声,又要压下去,扔在床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手机上显示着骆遇川的名字。

乔锐格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抓过手机来:“喂!”

一边接电话一边转身下了床,走到窗边顺手扯开了窗帘。

这是某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楼层高,视野开阔夜景美,周围也没有更高层的建筑,乔锐格完全没有春光外泄的担忧。

“是你把吴瑕带走的吧。”手机里骆遇川的声音冷静而肯定。

乔锐格呵笑一声,扯松了几颗衣扣,眼神凉凉地扫过窗外的灯火阑珊,冷冷地说:“老骆,你别跟我说你看上他了。”

骆遇川没理会他的挑衅,淡淡地说:“你们在哪儿?”

江淼站在旁边焦虑地看着,两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他们还在“夜色”酒吧外面,酒吧生意很好,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显得很热闹,似乎把周遭的温度都带热了起来。

但离着酒吧大门也就三四米远,江淼却感觉一身寒意,他在微微发抖。

他听不到手机那头乔锐格说了什么,可从骆遇川的表现,他看得出交涉不顺利。

骆遇川轻叹一声:“他现在情况不好,算我欠你一份情,你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他,行不行?以你的身份,也不需要趁人之危吧?”

乔锐格冷笑,窗玻璃上映出他略显狠戾的脸:“拿话激我?我可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坐怀不乱那一套可不适合我。想找人?自己想办法吧。”

挂了电话,乔锐格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和骆遇川不说是关系匪浅,却也是他真心交往的朋友,现在为着这么一件事起争执,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郁闷,憋屈,还有被背叛的寒凉。

他追吴瑕不是一天两天了,虽没有大张旗鼓,但身边的人也基本都知道。这时候换了谁来跟他要人,他都不会有现在的感觉,为什么偏偏是骆遇川?

根本不和他们混一个圈子,一向清心寡欲冷静自持的骆遇川来跟他要人,他和吴瑕什么时候有联系了?自己查来的那堆资料里从来没把这两人之间连上线,到底是什么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乔锐格百思不解,倒是胸中一团无名火熄不下去,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极力压抑的□□。

他转过身,愣住:“操。”

许是药物的作用已经完全发挥了出来,吴瑕屈起双腿难耐地在床上扭动磨蹭,不时挺挺腰。

他衣襟大敞,光裸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似是脑中仍有一丝清明作祟,他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掩耳盗铃般抵挡着羞耻感,另一只手却又不由自主地在胸腹间抚慰流连。

乔锐格慢慢走过去,把手机又往床头一扔,咬着牙说:“这可是你自己招的!”

他再顾不得什么温柔什么风度,毫不客气地去解吴瑕的裤扣拉链,动作甚至有些蛮横。

吴瑕的裤子早就鼓起来一包,乔锐格一边解扣子一边就气哼哼地抓了一把。

“嘶”,吴瑕痛苦地弓起身子躲避,又伸手来推他,手下力气虽然弱,但态度还很是坚决。

“靠,都他妈这样了,还跟我玩贞烈!”

乔锐格说着抓住吴瑕两只手腕往上一提就压了上去,带着几分凶狠吻住了吴瑕的唇。

吴瑕此刻的身体极是敏感,乔锐格湿热的舌刚一进去,他就不由自主地勾住了回应。

刚才乔锐格压着人吻,吴瑕只是张了嘴任他侵犯,这会儿有了回应,生理心理又是不同的感受。

乔锐格哼了一声,小腹下只觉腾地一热,原本就有反应的那根顿时又兴致勃勃地抬了头。

舌头纠缠了一会儿,口鼻间都是彼此的味道,灼热的呼吸扑在脸上都像带着电,吴瑕被吻得像吃到美味的小猫儿似的轻声哼哼。

乔锐格狠狠捶了下床,抬起头来,眼圈泛红地瞪着吴瑕,嘟囔着:“你他妈真是……真是……”

仔细听,乔二少这语气里还带着丝羞恼。

就这么吻一吻,听吴瑕哼哼两声他居然有点要射的意思。

这对花间老手的乔二少来说,可真是有点耻辱了。

可吴瑕对此毫无所觉,他微张着嘴喘息,眼神空茫地望向乔锐格,似乎下意识地抬起头凑近了像是要追一个吻。

乔锐格愣了愣,复又吻了下去,这次却是轻轻的,带了些温柔缱绻,一边吻,一边探手下去摁在吴瑕胀鼓的那处隔着裤子揉动。

手机铃声却再次响起。

乔锐格并未停下动作,伸出手去摸索着拿到了手机才放开吴瑕的嘴,也没看来电,接起电话就怒喝道:“他妈的有完没完!”

吴瑕惊得一缩,睁大眼睛看着他。

吼完这一声乔锐格却呆住,神情也渐渐肃然起来,他缓缓坐起,沉声说:“我知道了,马上来。”

乔锐格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吴瑕似乎被他刚才那一声怒喝给吓得清醒了一些,回避着他的眼神,慢慢背转身子。

乔锐格心里暗叹一口气,抓了抓头发,起身在房间里烦躁地来回走了几圈。

没办法,不走个几圈根本消不下去,甚至不能去看床上已经拉紧了衣服背对他的吴瑕,怕身体里那股火真的不管不顾地烧起来。

电话里通知了他一件极重大的事,他不能不走。

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抽身,就这样把吴瑕扔在这儿?

乔锐格很不甘心,这还真是到嘴的鸭子都没吃上。

可也由不得他,他必须走,还得赶快。

终于,他咬了咬牙,又走到床边,俯身抱起吴瑕。

吴瑕惊慌地瞥他一眼,想要挣脱。

乔锐格冷冷地说:“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地上。”

吴瑕愣了愣,乔锐格抱着他就进了浴室,把人放进了浴缸里。

一被放下,吴瑕就挣扎着想爬出来,就算刚才情动之下脑子有点不清醒,这会儿他也知道接下来大概要发生什么了。

肩头上压下来一只手,吴瑕本就无力,很容易就被那只手给按了回去。

他刚抬起头,迎面就冲下一股凉水,瞬间将他身上浇了个透湿。

吴瑕晃动脑袋,想要避开冰凉的水柱,虽然已是初夏,凉水直接浇在身上还是让他很快就打起了寒战。

乔锐格看看他,抬手调了下喷头,让水柱避过吴瑕的头淋在他身上,然后他弯腰把浴缸那头的软塞拔掉,冷水一边淋在吴瑕身上,一边又从另一头流走了。

吴瑕坐在浴缸里,扒着浴缸沿儿,他想抬头看看乔锐格,还想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可乔锐格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

而骆遇川和江淼,这时候却起了争执,准确点说,是他们对这件事的处理办法有了分歧,江淼执意要报警,骆遇川在努力劝说他。

“为什么不能报警?人明明就是他带走的,药肯定也是他下的。”

江淼很着急,也很生气,骆遇川和乔锐格的通话他虽然没听到之前乔锐格说了什么,最后那句“我可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却是听到了,他本就对乔锐格充满了怀疑,由此更加坚信是乔锐格对吴瑕下的手。

吴瑕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江淼难免又联想到是不是他被乔锐格所控制,甚至是拘禁了起来,没有人身自由,更无法与外界联系。

“不行,我要报警。”江淼说着就解锁了手机要拨号。

骆遇川按住他的手:“别慌,冷静一点。这事不是报警能解决的。”

江淼瞪着他,胸口急剧的起伏:“你怎么知道不能解决?”

骆遇川温声说:“你忘了,这也是吴瑕的要求。”

江淼愣了一下,咬着唇,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当事人自己要求不要报警,骆遇川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

无非是事情闹大了于自己面子上大概不太好看。

但他不让江淼报警,还有另几层考量。

一来,他对乔锐格的人品还是有几分信任。乔锐格确然一副游戏花丛浪荡无羁的作派,但他从不强人所难,以他的条件,多的是人往身上扑,下药这种下作的手段他根本不屑为之。

二来,此时报警并无多大用处,就算以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为由使警方介入调查,做完例行的询问,这一晚说不定也过去了。何况他们也拿不出乔锐格与这件事有关的证据来。

而更重要的是,即便乔锐格真的做了什么,以乔家的背景,要把这件事压下去,完全可以做到不留任何痕迹,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了封住知情人的口,乔家有的是手段。

骆遇川此时担心的不是乔锐格会对吴瑕怎样,而是担心真把事情闹大,事后乔锐格甚至是乔家会迁怒到江淼身上。

他低头思索,沉静专注,却不知道江淼也抬了眼打量他,眼神充满犹疑和痛苦挣扎。

骆遇川划亮手机屏,说:“我再给他打电话。”

却听江淼冷冷地说:“你一直都这么冷静吗?”

骆遇川心里一沉,看向江淼。

江淼直直地看着他,眼里的犹疑淡去,反添了几份怒意,他硬着声再问:“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因为出事的不是你的朋友吗?”

骆遇川沉默片刻,才说:“我只是希望可以理智的解决这件事,冲动不是办法。”

“呵,”江淼嘲讽的一笑,“我可没骆先生这么理智,他是我的朋友。”

然而话一出口江淼就后悔了,因为他眼睁睁看着骆遇川的脸色变得苍白。

像是想到了什么极难过的事,骆遇川眼神放空,一动不动地站着,整个人都透着悲伤。

江淼几乎想立刻说对不起,又怕自己一开口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骆遇川才转了转眼珠回魂了似的看向江淼,他伸手拉住江淼:“跟我来。”

宋晢百无聊赖地转着椅子,他倒是有心想给乔锐格打打电话,八卦一下进展,又怕扰了乔二少的好事,惹火上身。

他拿过桌上的烟,刚点上,办公室的门“砰”一声被推开,骆遇川拉着一个人带着一股风就到了他面前。

“乔锐格把人带哪里去了?”骆遇川直接问。

宋晢愣了愣,门口已经有酒保跟进来问:“老板,有没有事?”

宋晢站起来摆摆手叫人走,又看了看骆遇川。

骆遇川跟他平时见过的样子不太一样,严肃得过分,甚至带着一丝冷冽之气。

真火了?宋晢心里琢磨着,瞄了眼骆遇川身后神情忐忑的江淼,说:“老骆,什么意思啊?”

骆遇川根本没打算跟他玩太极:“我知道人是乔锐格带走的,你只要告诉我他把人带去了哪里。”

宋晢皱皱眉:“老骆,这事儿劝你别管。”

“这事对我很重要。”骆遇川直视着宋晢,“你要不肯说,我只能报警了。”

宋晢吃了一惊:“报警?”

骆遇川点点头:“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己我不会这么做,所以,不要逼我。”

宋晢看看他,又看看神情越发不安的江淼,又把目光落向骆遇川紧攥着江淼手腕的手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吸了口烟,想了想,才说:“吴瑕今天是跟别人来的,一帮小流氓,是不是强迫不好说,至少不是他主动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骆遇川没说话,还是冷静地看着他。

宋晢只能继续:“我本来也没放心上,但毕竟是乔二少看上的人,就交代手底下的人盯着点,结果没多久就来跟我报告说看到那伙人往吴瑕喝的东西里加了点料,至于加了什么,也不用我说了吧?”

江淼忍不住说:“你们知道了怎么不管?”

宋晢摊摊手:“我管了呀,我不是马上通知了乔二少吗?”

江淼气愤:“你……”

骆遇川拉了拉江淼,说:“然后呢?”

“然后?乔二少来把人接走了,那伙小流氓也处理了,”宋晢吐了口烟,抖了抖烟灰,“要我说今天这事,乔二少算是英雄救美你知道吗?”

骆遇川沉着脸,冷冷地说:“这是落井下石。”

宋晢啧一声:“随你怎么想吧,我也坦白跟你说,乔二少把人带去了哪里我是真不知道,就是知道……”

他看着骆遇川,目光中带了些警告的意味,说:“我也没那个斤两随便卖了乔二少。”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解读,江淼不安地看向骆遇川,他原是担心吴瑕为吴瑕着急,冲动之下说了过激的话,却也没想逼着骆遇川跟他的朋友撕破脸。

可骆遇川似乎依然很冷静,脸上看不出更多的表情,眼神也没有什么波动,他的手机传来振动声,有消息进来,他拿出来看了看,拉着江淼往外走。

骆遇川和江淼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宋晢拿过手机,拨通了乔锐格的电话:“乔二少,老骆刚才……”

“我有事。”乔锐格干脆地挂断。

宋晢听着手机里的挂机声,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扔回桌上,不爽地说:“靠,关我什么事。”

江淼被骆遇川拉着出了酒吧来到骆遇川的车旁,骆遇川开了车门让他上车,自己也上了车启动车子。

“我们去哪里?”江淼忙扣上安全带。

“乔锐格发的消息。”

消息上留了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让骆遇川去前台报他的名字。

江淼虽然不知道是去哪里,心却是放下来一半,至少吴瑕已经有下落了。

车子刚开出去十来米,骆遇川手机又收到了乔锐格的消息。

-带套衣服来。

-从里到外的。

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两条,骆遇川看了一会儿,却莫名觉得这十个字里透着股耀武扬威的劲儿。

带套衣服?肯定不会是乔锐格要的,那就是吴瑕的?

骆遇川皱了皱眉,这会儿商场都关了,现去买一套是来不及了,他对江淼说:“方便回去帮吴瑕拿衣服吗?”

江淼有些懵懂:“要拿衣服?”

“嗯。”骆遇川没多解释,直接把手机递了过去。

看完那两条消息,江淼虽然茫然,可又有些不好的联想,他点点头:“方便的。”

骆遇川设好导航,说:“那我们先去拿衣服,再去酒店,不是很远,我开快一点。”

江淼又点了点头。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煎熬,他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从宋晢办公室出来时,他心底甚至有隐隐的后怕。

从宋晢对骆遇川和乔锐格的态度他也能看得出,未必是乔锐格和宋晢关系更亲近,而是乔锐格的身份让宋晢更有顾忌。

他并不知道乔锐格的身份背景,但骆遇川是知道的,所以劝自己要冷静理智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吗?

而自己硬逼着骆遇川要跟自己一样的冲动莽撞,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后果?

江淼内心惴惴,他小心地看了看骆遇川,轻声说:“学长,对不起。”

骆遇川没有反应,直视着前方,专注地开车。

江淼咽了咽喉咙,又说:“是我太冲动,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学长,对不起。”

骆遇川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表情,车速很快,他稳稳地把着方向盘。

江淼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

过了好一会儿,骆遇川说:“不,你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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