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愕然:“你怎么了?”

骆遇川担心地看着他。

吴瑕低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我在‘夜色’,你快来……”

“砰砰”的拍击声打断了吴瑕的话,似乎还有人在骂骂咧咧,又是几下拍打门板的声音,吴瑕一时没再说话,只能听到他急促又不稳定的呼吸声。

江淼着急地问:“吴瑕,你在什么地方?”

拍击的声音小下去,吴瑕依然压低了声音说:“我在卫生间……江淼,我被人下了药。”

“什么?你……”

手机那边传来的拍击声陡然增大,甚至能听到空旷空间里的回声。

江淼听见那边有人在喊“你他妈开门!你以为这破门能拦住你爷爷?靠!”,接着就听到几声巨响,门外的人似乎已经开始踹门了。

“吴瑕!吴瑕!”江淼紧张地喊。

吴瑕没有回答他,似乎在拖动什么东西,江淼只能听到那边纷杂的听起来让人心慌的各种响声,他心里很乱,也很怕。

感到背上被轻轻拍了两下,江淼抬起头来,对上骆遇川担心的目光。

手机那边的动静不小,骆遇川自然也听到了,他轻声说:“别慌,问清楚情况。”

骆遇川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冷静中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江淼定了定神,对着手机说:“吴瑕,你在听吗?”

手机里传来“咔嗒”一声响,那些吵嚷踹门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吴瑕显然是把自己锁进了隔间里。

吴瑕的声音颤得越发厉害:“我现在没事,他们……他们进不来,江淼,你……你快来。”

江淼点头:“我马上来,马上,你不要怕,你……”

“江淼,”吴瑕打断他,又喘了几下,“不要报警。”

江淼愣住,吴瑕却又重复了一遍“不要报警”就挂断了电话。

“他在哪里?”骆遇川皱眉。

江淼回忆,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夜色’……我好像……”

骆遇川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是宋晢的酒吧,你上次去接他的地方。”

江淼愣了愣,不觉又后怕,又庆幸。

他上次去接吴瑕只顾着记地址,对酒吧名字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想这会儿要不是骆遇川在,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吴瑕。

骆遇川收起手机,一边推开门:“宋晢没接电话,我们先走。”

江淼忙跟上骆遇川坐电梯下楼,上车前骆遇川又打了几次宋晢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不要慌,有可能没听到,也可能手机不在身边,我们直接过去。”骆遇川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

江淼点点头,不慌是不可能的,可有骆遇川在,似乎又没有那么怕。

路上骆遇川不停地给宋晢打电话,十多分钟后终于打通了。

“哎,老骆,不好意思啊,手机静音了,没注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宋晢一迭声地道歉。

骆遇川打断他:“你在‘夜色’吗?”

“嗯?不在啊,怎么了?”

“叫你的人帮忙找一个人,在你们店的卫生间里。”

宋晢笑了一声:“谁啊?老骆,别是你什么小情儿,要我帮你捉奸吧。”

“乔锐格看上的人,你知道的。”骆遇川冷静地踩了一脚油门,抢在红灯前过了线。

江淼猛地转头看着他。

宋晢像是愣了愣:“什么意思啊老骆,你要我帮你找乔二少看上的人?”

骆遇川冷静地说:“他被人下了药,被堵在卫生间了,要怎么做,你自己看吧,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说完他挂了电话,从后视镜上扫了一眼江淼。

江淼脸色有些白,满脸惊疑之色。

骆遇川抿了抿唇,却没有发声。

“你刚才说,”江淼声音很轻,像怕碰碎什么东西,“那个乔二少,看上了吴瑕?”

骆遇川看了看他,说:“这事晚一些再跟你说。”

尽管骆遇川神情依然冷静,且以事态轻重缓急来论,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机,但江淼心中已经疑海生波,表面再怎么故作平静,也摁不下心中翻涌的浪头。

他很容易就把事情做了一个简单的串联。

吴瑕在宋晢的酒吧出的事,而宋晢是乔锐格的朋友,乔锐格是看上了吴瑕打他主意的人,所以,吴瑕被下药,是谁下的?是不是乔锐格?宋晢说不在酒吧有没有说谎?

而骆遇川,对今晚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江淼看着前路,放在膝盖上的手在轻轻发抖,他缓缓将手滑到腿侧,握紧了拳。

他转眼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灯,试图让自己不要陷入这种怀疑中,他跟自己说,冷静啊,不要又反应过度,胡乱生气一点用处都没有。

然而眼眶却止不住发热,他咬了咬牙,把逼人的鼻酸忍了回去。

“夜色”酒吧,迷离的灯光和迷幻的音乐都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来这儿寻欢买醉的客人也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宋晢盯着人把卫生间的门换了锁,门上那几个脚印着实碍眼,他抬了抬手,招呼人过来擦门,转身回了办公室。

他关上门,走到桌边,拿起酒瓶往桌上还有半杯残酒的酒杯里倒了些酒,之后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这才摸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

“喂,老骆刚才打电话,问我要你那位小美人儿。”宋晢又喝了一口酒。

“你怎么说的?”乔锐格听上去漫不经心的很。

宋晢笑笑:“我说我不知道啊。”

乔锐格笑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宋晢坐进老板椅里,悠哉地转了转圈,感慨地叹口气:“这事儿可有点意思。”

乔锐格看着手机屏黑掉,琢磨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啧了一声。

他转身走到床边,把手机丢在床头,伏身下去,伸手在那人脸上勾了勾,说:“你还勾谁了,嗯?”

床上的人,正是吴瑕。

此刻他躺在床上,满面绯色,偏过头不去看乔锐格,似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要过于急促。

乔锐格一手撑在他身侧,玩味地打量他。

吴瑕扭头对上他的目光,又赶紧转开,还翻了个身侧对他,却不知翻身这个动作此时对他也是一种煎熬,没忍住就发出一声□□。

乔锐格眸光暗了暗。

吴瑕身上衣衫完整,但露在外面的部分,脸、脖子、手和脚的皮肤都透着不正常的粉色,汗湿的头发因为在枕头上蹭乱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偏偏带着受到了侵犯的脆弱感。

诱人而不自知,简直是犯罪。

乔锐格的手指又在吴瑕脸上勾了勾,细腻的带着汗意的皮肤触感让他身上涌起一丝热意。

他轻声说:“你说你啊,我才走了几天,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了,嗯?”

遇上飞机延误,本该傍晚到家的乔锐格,直到快十点才落地。

他带着一身疲惫,只想回家泡个澡就窝在自己的大床上饱睡一天,以弥补出差半月睡了半月硬板床所受的罪。

还在往家赶的路上,就接到了宋晢的电话。

“二少,你那小美人儿好像遇上麻烦了。”

“谁?”乔锐格有点不耐烦,他身边的小美人儿多了,谁知道宋晢这故弄玄虚的说的是哪个。

“啧,泼你酒的那个。”宋晢倒是没绕弯子,重点也抓得精准。

乔锐格一听就把懒洋洋的劲儿收了一些,坐直了问:“怎么回事?”

宋晢像是存心要逗他,不慌不忙地说:“想起是谁了?”

“真要有事,你试试。”乔锐格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腔调。

听他这样的反应,宋晢却把逗弄的心收了,正经地说:“他跟一帮小流氓一起来的,看样子像是受了点胁迫,我的人看到那帮小流氓有人往他酒里下东西,你说我要不要管?”

乔锐格扯开一颗扣子,皱眉说:“管啊,敢动我的人。”

一路催着司机加速,乔锐格赶到“夜色”的时候,吴瑕已经把自己锁进了卫生间,那伙小流氓正在踹门。

解决几个小流氓根本不用乔锐格出手,宋晢的人就轻松搞定了,可乔二少本就累得想发脾气,连等宋晢拿钥匙来开卫生间门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把锁给砸了。

卫生间里锁住的隔间除了堆放清洁用品的,就只剩吴瑕待着的那间了,乔锐格直接过去敲门:“是我,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

宋晢的人想进来帮忙,被宋晢拦住。

乔锐格再敲门,放柔了声音说:“吴瑕,听话。”

过了一会儿,隔间的门锁轻轻响了一声,乔锐格往门上推了一下,门朝里开了。

吴瑕靠墙站着,看上去似乎有些虚弱,身体在轻轻发颤,但神智清楚,看着乔锐格的眼光充满了警惕和难堪。

乔锐格一眼就明白了,他向吴瑕伸手:“来。”

吴瑕没动。

乔锐格啧一声:“你这样子,不跟我走,恐怕今天你出不了这个门。”

吴瑕眼睛张了张,怔了一会儿,垂下眼皮,慢慢朝外走出来,没走两步,就膝盖一软向乔锐格栽倒。

乔锐格赶紧扶住,顺势一手揽肩,一手抄住膝弯将人横抱起来。

吴瑕想要挣动,咬着牙说:“不要。”

乔锐格又啧一声:“倔个屁。”

说完抱着吴瑕就往外走,边走还没忘了让人宽心:“那伙人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吴瑕被他抱着动不得,只得将脸埋在他肩上。

乔锐格抱着人出来径直往酒吧外走,宋晢跟上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人我还扣着呢,怎么说?”

乔锐格顺着宋晢拉的方向看去,看到被堵在角落里跪在地上的几个流氓样的人。

他皱皱眉:“就这些货色?”

宋晢挠挠额角:“所以啊,问你,怎么处理?”

乔锐格哼一声:“不是下药吗?你看着办吧。”

宋晢愣了愣,点点头:“你再看看这个,在他们那桌捡到的。”

宋晢招招手,一个酒保怀里捧了一样东西走上前来。

乔锐格愣了愣,说:“放我车上去。”

“你说,你留着我送的花,是什么意思呢,嗯?”乔锐格低声说着,手指沿着吴瑕的下颌线轻轻划过,又顺着细白的脖颈划过凸起的喉结,直落到漂亮的锁骨上。

吴瑕的呼吸似乎都染上了热度,急促,带着情动的颤栗,他难耐的扭动身子,不知是想躲,还是想迎合。

乔锐格依然不慌不忙地说:“可是你看啊,花都被弄坏了。”

梳妆台上放着他送给吴瑕的那盒玫瑰花,盒子已经被压塌了一个角,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里面的玫瑰花挤压成一团,花瓣零落破碎,一副不堪□□的脆弱模样。

但从梳妆镜里看到的另一面,却还保持着盒子完好的样子。

像极了此刻的吴瑕。

内里被药物引发的情潮如烈火烧灼着,握住领口的手却还想保住最后的清白。

乔锐格轻笑一声,像哄孩子似的在吴瑕额上吻了吻:“好了,我不怪你,下次再送你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把手松开,嗯?”

吴瑕紧闭着眼睛,全身都在发抖,抓住领口的手却是不肯松。

“啊,真是淘气。”

乔锐格叹一声,便低头在吴瑕手背上亲了亲,见吴瑕还紧抓着领口不放,又坏笑着伸出舌头舔了舔。

“嗯……”吴瑕齿间漫出一声低吟,手像是被烫到一般抽走,又像是怕乔锐格不放过他似的把手塞到身下压住。

见他这副小孩子玩闹般的反应,乔锐格嘴角笑意更深:“这么乖吗?”

他原本只是一手撑在吴瑕身侧,这会儿就坐了下来,半个身子压在吴瑕身上,一边握住吴瑕另一只还试图阻挡他的手腕,一边去解吴瑕的衬衣扣子。

一边解还一边叨叨:“你可不能怪我,我今天可没想动你的,谁叫你自己不小心呢,中了别人的招了。”

他偏头想了想,嫌弃地撇撇嘴:“还是那种不入流的小渣子,嘁,对付我的时候挺狠的,这种人的坑你倒是栽的利索。也就是遇上我了,不跟你计较,不光不计较,我还见义勇为,主动献身灭火。”

骆遇川带着江淼直接去了宋晢办公室。

“哟,老骆,来得这么快啊。”宋晢从桌后站起身,笑着冲江淼点点头,“你俩这是……”

“人呢?”骆遇川直截了当。

宋晢摊摊手:“我也刚来,没见着。”

江淼转身就往外走。

宋晢忙喊:“哎——”

江淼头也没回就出了办公室,骆遇川也转身跟去。

宋晢又喊一声:“老骆……”

骆遇川顺手把门关上了。

宋晢咂咂嘴,琢磨了一会儿,又慢慢坐下了。

酒吧里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江淼往店里扫了一眼,左右看了看,想找个人问问卫生间在哪里。

“跟我来。”骆遇川拉住他的手腕。

江淼跟着骆遇川拐过几个弯,顺着一条走道往里走,走道两边还三三两两的聚了几拨客人,骆遇川拉着他从这些人身边走过,有人冲他们吹了声口哨。

宋晢开的这间不是gay吧,但也不是没有人性急起来找地方办事的。

他们两人却都没有顾得上去在意这些,直走到卫生间,江淼甩脱骆遇川抢先一步冲了进去。

卫生间里有几个客人,江淼忙一个个隔间去看,有锁上的就直接拍门叫人,然而里面要不回一句脏话,要不打开了出来的是陌生人。

正在洗手或在小便池前的几个人都回过头来看了看江淼,又看看骆遇川。

骆遇川过去拉住江淼:“他不在这儿了。”

江淼额头上都急出了汗:“那他会去哪儿?会不会出事了?”

骆遇川轻轻拉他:“我们先出去。”

江淼被骆遇川拉着往外走,一直走到酒吧外,江淼不知道骆遇川是什么打算,找不到吴瑕已经让他分外焦虑。

“我要报警。”江淼边说边掏手机。

骆遇川按住他的手:“等等。”

骆遇川转身又进了酒吧,进去他却没再往里走,就站在门口处,拿出烟盒来抽了支烟叼着。

酒吧里宋晢也安排了看场子的兄弟,平时就跟客人似的散坐在各处,有人注意到骆遇川带着人急匆匆进了里面办公室,这会儿又去而复返,因为知道他和老板还有乔少爷的关系,有点拿捏不准现在的情况,便小心地过来打招呼。

“骆先生,有什么事吗?”

骆遇川看看这个面貌普通的瘦高中年人,没作声,抽了支烟递过去。

“谢谢。”中年人也没客气,抽了一支去,顺手摸出打火机帮骆遇川点了烟。

“骆先生是找老板吗?”他又问。

骆遇川吸了口烟,漫不经心地说:“不,不找他,乔二少说今天回来,我以为他在这儿。”

“乔少啊,来了,又走了。”

“哦。”

骆遇川又抽了会儿烟,向那中年人点点头,转身出了酒吧。

吴瑕的衣扣已经全被解开,衣襟朝两边大张着,露出泛着粉色的瘦削却不算单薄的身体。

乔锐格眸色更深,眼中似藏了两团暗火,但他的手指依然耐性十足,缓慢地在吴瑕身上游走着。

只指尖一点的碰触,轻得像羽毛,却引得吴瑕阵阵颤栗。

他难耐地扭动身体,试图躲避这甜蜜又危险的诱惑,可惜人被压着,反抗的力量不足以挣脱,只带来更新鲜的刺激。

“啊……”吴瑕控制不住地□□。

乔锐格手指正拂过胸前那敏感的小红点,不意外地感受到吴瑕更强烈地挣动。

“不……不要……”吴瑕把脸埋在枕头里,含糊地说。

“这就受不了了?”

乔锐格低笑一声,伏下去,含住了那颗被碾得肿起来的可怜兮兮的小红豆。

“啊!”吴瑕激烈地扭动起来,抬手去推乔锐格的头。

乔锐格哪那么容易让他推动,直到吴瑕已经发出哀求般的□□,才放过他,往前一撑,复又压下去吻住了吴瑕的唇。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吴瑕,上次在卫生间拦住人那个恶作剧般劫掠似的亲吻在他印象里已经淡去,这一刻的吻对他来说才是全新的,彻底的亲吻。

舌头毫不怜惜地在吴瑕口腔中扫荡,仿佛一个将军在扫荡已经攻克的战场,霸道地吮吸,深情地勾缠,一点空隙都不想给对方留,直像要让对方活活因缺氧而窒息。

粗重而紊乱的呼吸是一剂助燃剂,催动着乔锐格的情'欲,吴瑕那无助般的呻'吟和抗拒也令他心里滋生出一丝温柔的情愫。

他抬手捧住吴瑕的脸,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愣了愣。

乔锐格缓缓松开吴瑕,抬起身子,喘了喘,皱起眉冷声问:“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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