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临一身舒呼利落的休闲打扮,掩不住宽厚结实的身材,因为低头看手机而微弓着身子,额前的碎发耷拉着有些凌乱,屏幕亮光打在他白儿皙的脸上,让人有种温润如玉的错觉。

霍长临眼里没有一丝起伏,看也不看那女人的脸,抓住她的手腕就甩开,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女人不自然地笑笑,“怎么这是,玩不起啊?”

霍长临眼神如刀锋一般凌厉地刺过去,“滚。”

女人跺了跺脚,瞪他一眼,负气离开。

秦宇歌摸了摸鼻尖,忍着笑,“消消气消消气,谁让你这么惹眼。”

霍长临不悦地看他一眼,加快上楼的脚步。

进了包厢,所有嘈杂声都被挡在门外。

霍长临吐了口浊气,垂头坐在沙发上,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失望地塞在沙发缝里。

秦宇歌托下外套,很快跟服务员点好酒,又进配套洗手间上厕所。

等他出来,看着长桌上摆满的酒瓶,瞪大眼,“我有点这么多吗……”

霍长临不理他,轻松起瓶盖,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酒水从嘴角溢出来,沿着紧绷的下颚滴落,打在手上。

虎口处凉凉的,他低头盯着晕开的水滴,厌恶地抽过纸巾狠狠擦掉。

秦宇歌瞟了一眼他被擦红的手,轻叹一声,“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他坐下,一件白色套头卫衣配迷彩裤,裤脚塞在驼色马丁靴里,大剌剌地敞开腿,他开了瓶,递到霍长临跟前,“不想说就不说,我陪你喝!”

霍长临眼睫微颤,目光幽深阴沉。

清脆的哐一声,他握着瓶身和秦宇歌碰了碰,仰头又是咕噜咕噜一口闷。

……

霍家别墅。

“妈妈?”浩浩小声喊人,边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浩浩在佣人的照顾下洗好澡,在二楼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又跑下一楼。

原来她还在客厅。

披着薄毯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手撑着脑袋,长发披在肩后,嘴瓣苍白,有些憔悴。

电视正在播放某综艺节目,但她的心思不在上面,等浩浩钻进她怀里,这才回过神。

季悠悠迅速藏起眼底的忧愁,摸着头他的头,极其温柔,“洗好澡了?”

“嗯。”浩浩躲在毯子下,双手双脚环住她,像只乖猫咪跟蹭着跟她撒娇。

她被抚慰得心底一片柔儿软,淡笑着问,“药吃了吗?还有没有不舒呼?”

浩浩摇摇头,蹭了蹭她的肩窝,奶声奶气的,“妈妈,你还在为爹地扶夏阿姨的事不开心?”

季悠悠挑眉,没想到他心里还念着这个细节。

浩浩真的是一个聪明又心思敏儿感细腻的孩子,由于不完整的成长环境,他比同龄孩子早熟太多。

季悠悠有些心酸心疼,夏安然这个小透明尚会让他升起防备之心。

那霍长临呢,浩浩这么喜欢他,而他却已经厌烦了,这会对浩浩造成多大的伤害和打击?

她不是一个人,不是追求到了自己的爱情就圆满了,她必须好好考虑自己儿子的处境和感受。

如果他不能接受浩浩,甚至是排斥,那她怎么可以……

季悠悠陷入沉思,脸色惨白。

见她久久不说话,浩浩主动帮霍长临说起好话来。

“夏阿姨故意崴脚接近爹地当然是她的不对,但爹地很无辜啊,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生摔在自己面前吧,那样也太不绅士了!”

季悠悠轻轻嗯了一声,“你说的是。”

浩浩嘟起嘴,“那为什么妈妈还是不高兴?或者是因为爹地主动送夏阿姨回去?”

季悠悠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抿了抿嘴儿,没搭腔。

浩浩却很认真分析起来。

“首先呢,爹地在你和夏阿姨对峙的时候,真的没有偏向夏阿姨。”

“这第二嘛,妈妈你火力全开怼得夏阿姨不敢说话,我猜爹地送她回去只是想帮你收场,好让夏阿姨不会太难堪?”

浩浩说完,还亲了亲她脸颊,先小声安慰道,“妈妈你别想太多,爹地和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还有我,嘻嘻,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孩子越是听话贴心,做妈妈的越是难过自己不能护他周全。

傍晚的时候,他在霍长临那明明受了委屈,现在却还是向着他,说起他的时候甚至依旧星星眼。

季悠悠鼻子泛酸,一滴泪水突然滑落。

浩浩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掉,“妈妈别哭啊!”

季悠悠又哭又笑地摇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哽咽呢喃,“我的乖儿子。”

浩浩察觉到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爹地至今未归,而向来坚强乐观的妈妈也崩溃落泪,浩浩脑海里又浮现出爹地这几天对自己反常的态度,有什么东西呼之喻出。

他能感受到爹地对自己是真的疼爱,可自己毕竟不是他的亲儿子。

爹地和妈妈就差举办婚礼了,妈妈已经是准霍家少奶奶,而自己还黏着她,总是会招惹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太爷爷渴望亲曾孙,而爹地想要二人世界,自己好像两边都不讨好呢。

“我……是不是拖你后退了?”浩浩头埋在她怀里,瓮声瓮气地问。

季悠悠心口一跳,赶紧抬起他的小脑袋,真诚地望进他眼里,“不许你胡说,也不能乱想。”

浩浩瘪着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重重点头。

季悠悠心像被人用刀一道道划过一样,脸色惨白,摇摇喻坠。

什么安慰、保证的话都是苍白的,因为连她自己都在动摇。

她冰凉的手指抚上孩子的后颈,把他压儿在自己肩头,温柔仔细地抚慰着。

她脑子混沌,话语也破碎凌乱,“妈妈放弃什么都不会放弃你。”

“妈妈发誓一定会保护好你,不管什么代价。”

浩浩听了,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她,有委屈,有不知所措,也有对她的心疼。

秦宇歌手机有消息进来,他叼着酒瓶,举起手机扫了一眼。

是路淼淼,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秦宇歌余光看向又闷声干掉一瓶的霍长临。

他垂下手腕,酒瓶哐当一声落地,和其它空酒瓶相撞,残留的酒水洒出来,弄得地板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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