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高思航,季悠悠双儿腿发软地踉跄倒在他怀里。

高思航同样是心惊肉跳,再晚一秒,她就得倒在血泊里。

季悠悠楞楞地盯着一地狼藉,鲜艳的花朵折枝半埋在泥土里,玻璃碎片划过她的左小腿,红得刺眼的鲜血蜿蜒而下。

她吞了吞口水,心跳到了嗓子眼那,耳边全是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你受伤了?”高思航一手扶住她,低头想要看清她的伤口。

季悠悠这才动了动,镇定地站起来,仰头盯着六楼阳台,笑得惨白,“一点小伤,不碍事。”

说完,她给了他一个眼神。

高思航循着她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六楼阳台,对她刮目相看,“想上去?不怕?”

季悠悠耸了耸肩,“谁怕谁还不一定。”

等他们赶到六楼,却发现朝向小巷那一侧的套房紧关着,房门破烂不堪,防盗门上门的锁也是锈迹斑斑,没有人气儿。

季悠悠用儿力踹了一脚,防盗门嘎吱晃动几下,一大把灰尘掉落。

她吐了一口浊气,转头走向对门,敲了两声。

高思航静静地看着她,又盯着那间静悄悄的房子,若有所思。

等了许久,一位老大爷拉开一条小缝隙看出来,眯起眼睛端详了好半晌,嘴角往下耷拉,中气十足地吼道,“什么事?”

季悠悠清了清嗓子,提高音调,“爷爷,您对面有人住吗?”

老大爷迟缓地看向对面,不耐烦地摇摇头,“早半年前就没人。”说完,立刻合上门。

季悠悠皱着眉头转身看向高思航,两人皆面色凝重。

“记住车牌号了吗?”

季悠悠张了张嘴,脑袋快速飞转盘算着,最终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天太黑,没看清。”

“目前没有线索证据,警方怕只会下高空意外坠物的结论。但我们可以从车道监控录像入手……”

“不用了。”季悠悠打断他。

高思航平静地盯着她,似是想揪出她掩藏的秘密。

季悠悠深呼一口气,耐心解释,“不用兴师动众,我会派人查清楚,但不宜你露面。”

高思航想了想,点点头。

季悠悠上前拍了拍他肩头,叹了口气,“这次多亏了你我才能逃过一劫,我欠你一个人情。”

高思航顿了一下,最终没提霍长临,只是摇头。

季悠悠先走进电梯,像是有所察觉般,忽然转头看他,“这件事,先别告诉他,我有自己的打算。”

高思航知道他指的是谁,皱起眉头,“可是……”

季悠悠按了一楼,抱着双臂,面色不佳地盯着电梯门,“没有可是,就算是帮我一回,也请你先保守住这件事,等我考虑清楚,我自己和他说。”

高思航面色沉重地盯着她背影,一语戳穿她,“你在犹豫什么?”

“那些人在暗处已经摸清了你的生活习性,知道你会拐进这条巷子,故意让你发现跟踪并刺激你下车,花瓶及时掉下来。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就……”

季悠悠摇摇头,回头看他一眼,笑了笑,“他们发现了你,知道你会出现拉我一把,那花盆才会从我正头顶掉下来。”

“你是说,他们这次只是警告,不是真想要你死?”

季悠悠摇摇头,“或许只是警告,又或许真的是想置我于死地。”

她的多重身份,牵扯了多方势力利益,连她自己都辨不清会是谁。

高思航还想追问,电梯门打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季悠悠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把车开回去,这才扭头看向安静等在一旁的高思航。

“你送我回去吧,我小腿的伤似乎有些严重,开不了车。”她拢了拢毛呢外套,装得柔弱,不想再跟他扯上个话题。

高思航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在小腿中部,她的肉色丝袜被割破黏着伤口,血迹斑斑。

高思航皱着眉头移开眼,“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季悠悠若无其事地冲他笑了笑,自顾自打开车门,“不用,就一张创口贴解决的事情。”说着,她瘸着腿爬进车厢。

高思航没有对付女生的经验,见她坚持,便由了她去。

季悠悠给他报了路淼淼公寓的地址,便闭眼假寐。

一路上无言,车厢里静悄悄的。

季悠悠受了惊费了神,这会儿还真靠着车窗昏昏喻睡。

高思航看了她一眼,车停在马路边,推门下了车。

他很快回来,见季悠悠已经醒过来,盯着窗外发呆。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语气冷淡又掩不住的担心,“自己会处理吗?”

季悠悠被拉回思绪,切换过表情,接过来扫了一眼,望向他的眼里亮晶晶的,一脸不正经。

“高总监真是贴心,有女朋友了吗,没有我介绍一个给你啊?她现在那个男朋友太不着调,还是你这样的比较靠谱。”

看她恢复了精儿力开起玩笑,高思航扶额,转回去,冷冰冰的,“不需要。”

还在公司加班的路淼淼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坏话?”

季悠悠笑嘻嘻的地盯着他后脑勺,打趣道:“高总监别不不好意思啊。”

高思航发动车子,不再回应她,回应了怕她越是起劲。

季悠悠小心拉出黏在伤口上的碎布,咬着牙涂上消毒液,趴在膝盖上盯着伤口,小声叹着气。

说不怕是假的,到现在脑海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闪过那些画面。

车轮从脚尖前碾过,断了枝的花朵半埋在土里,没有任何痕迹的破旧防盗门,安静到诡异的小巷……

她后背不断冒出冷汗,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微直起身来,仔细给伤口上药。

听见她隐忍的吸气声,高思航突然开口,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已经取得了宋国邦的信任,最近他让我参与了几个重要项目。”

季悠悠手上一顿,抬头看他,终于打心底地笑了笑,“不错,继续加油。”

“宋国邦疑心重,公司里的心腹都是他养了十几年的亲信,但又急需一个财务部的眼线。看来他现在是想打算边重你边试探,可不能掉以轻心。”

“嗯。”

她沉吟片刻,“公司里最近就这么僵持不前,你算是撬开了一个突破口,开始有了进展。真得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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