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娼妇生出来的女儿，没家教！你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小小年纪不学好，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要是你妈，肯定没脸见人，哪像她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她转……”
低俗肮脏不堪的咒骂声被周雨霖扔过来的小凳子打断。
王大嫂心跳如鼓，看看地上断了一只脚的凳子，又看看台阶上面含阴骘的少女，心有余悸的吞咽了两声。
“骂够了吗？”周雨霖冷漠无情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被吓傻的王大嫂，冷笑道：“就凭你也配和我妈妈比？你给她提鞋都不配，嘴这么臭，你从小吃屎长大的吧，看样子那天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你还敢来。”
犀利的眼眸一转，落在墙边的棍子上，周雨霖三步并做两步一把拾起棍子，朝着地上狠狠砸下去。
“没受够那就来试试，我今天不帮你洗洗嘴巴，我就跟你姓。”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不能乱来，”王大嫂被她满身的戾气吓得两只腿打颤得厉害，眼看宛如杀神的她越来越近，她更是害怕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雨霖，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敢动我，我明儿就让你去坐牢，小小年纪心狠手辣，真不是个东西。”
“哐——”
小孩胳膊粗的木棍瞬间在王大嫂双腿间砸下，怕得胆颤心惊，破音尖叫，“啊——”
一阵尿骚味传来，王大嫂身下一滩水渍蔓延开来。
周雨霖右手持着棍子，冷漠的看着狼狈的她，生不起半点同情。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想要在弄堂安安稳稳住下去，有些人就必须要收拾。
“怎么了，怎么了……”王大嫂惊恐的尖叫声引起其他住户，都纷纷探出头来。
“小霖，”刘云围着围裙，拿着铲子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看到伫立在坝子里安然无恙的周雨霖才松了口气。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今天这是给你的警告，你要是在不张眼，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妈妈她们，这棍子落下的位置就是你身上了。”
周雨霖把棍子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面露惧色的王大嫂。
王大嫂何时遇到过状况，吓得脸色煞白，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天哪，大伙快出来看呀，杀人啦，救命啊——”
“闭嘴！”周雨霖按耐不住满心的郁气，面无表情地朝她低喝一声。
“小霖，”眼看街坊邻居的都出来了，刘云上前扯扯周雨霖的衣袖，让她收敛收敛。
周雨霖侧头看了眼她心软的妈妈，回眸时冷血十足的警告王大嫂，“你最好把我刚才的话听进去，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可不是她妈，不会顾及那么多，敢找她的麻烦，就得最好心理准备。
刘云捏着铲子的手攥了又攥，几次张张嘴，最后也归于沉默。
小霖的用意，她如何不知道，为的不过是让她们在这里能稳当的生活下去，她不能帮倒忙。
周雨霖回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妈妈神色复杂却又眼神清明。
微微一笑，想开了最好，免得她多费口舌，上前一步，挽住刘云的胳膊，靠在她身上撒娇，“妈妈，饭做好了吗？我都饿了。”
“你个小馋鬼，好了，去吃吧。”刘云捏捏她的鼻梁，半点余光都没分给王大嫂，领着周雨霖进屋。
“刘云，你教的好女儿……”王大嫂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周雨霖看过来的目光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冷漠，阴骘。
二楼的张奶奶缓慢的摆摆头，造孽哦，四五十岁的大人欺负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嫌臊得慌。
王大嫂的为人，弄堂的邻里街坊都清楚，平时里一张臭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今看到她吃瘪不知有多高兴，哪里会去同情她，看完热闹就关上门窗。
王大嫂灰溜溜的躲回屋，一时半会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刘云端给周雨霖一碗稀饭，坐在旁边看着她吃，想起刚才她一身戾气的女儿，想想还是应该说说她，毕竟她们刚来，还是少生事为好。
“小霖，以后见到王大嫂她们能让就让，不能让也别像今天一样……”
“妈，”周雨霖从碗里抬起头来，“有些人不会因为你忍就会适可而止的，只会得寸进尺，再说了，又不是我找上门去的，是她们自己找来的，都欺负都家门口了在忍就是懦夫了。”
见着刘云似乎还想说什么，周雨霖干脆截断她，“妈妈，你别担心，我有分寸，我还要养你和妹妹呢，不会因为不值得的人毁了自己的。
周雨霖清澈的瞳孔深处是无人可知的野心，她还没有让妈和小妹过上好日子，还没有站在何牧探身边，怎么可能因为几个无关紧要之人就毁了自己一生。
刘云瞅着眼前的大女儿云淡风轻的做派，许多话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抚摸着周雨霖的长发，表情似愧疚也似自责，都是她这个当妈妈的没用，不能给她们一个好的生活。
“妈妈，姐姐……”刚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周小雨揉着眼睛走过来，依偎在自家大姐怀里，奶声奶气的说，“姐姐，潇潇想吃你做的果酱。”
周雨霖像是被击中一样，心软得不行，伸手捏捏小雨的脸颊，更是觉得自己的做法没错，“好，姐姐待会儿就给我们潇潇做果酱好不好。”
“好。”周小雨仰头亲了她一口，鬼灵精似得逗得刘云又无奈又好笑，捡起周雨霖吃完的空碗失笑回到厨房。
“走咯，去给我们潇潇做果酱咯，”
周小雨猝不及防被姐姐一把抱起，反射性的搂着她的脖子，“姐姐。”
周小雨腻歪在姐姐身旁，周雨霖捣苹果泥的时候，她就蹲在旁边帮忙。
周雨霖心疼她的小手，让她坐一旁去，奈何周小雨愣是铁了心要帮忙，任由她怎么说，都不离开。
周雨霖没法，只得叮嘱她，要是手疼就去玩，自己则在一旁削苹果去核，时不时的看两眼周小雨，唯恐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