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杨长卿整个人僵住,苍白着脸看了看面前明晃晃的刀,迈出的那只脚悄然的缩了回去。

方才说话的护卫见状,挥了挥手。

所有刀又齐齐的入了鞘,让出了离开的路。

“大月儿,你出来。”杨长卿阴沉着脸,退后一步,负手而立,仰头冲着楼上喊。

既不能进,那就喊她出来!

杨月浅勾了勾唇,直接关上了窗户。

“大小姐?”王嬷嬷询问的看向杨月浅。

“去告诉他,我受了惊吓,不敢出这幢楼了。”杨月浅压根不想下去。

楼下的那两个人,都不是她想见的。

“是。”王嬷嬷点头,下去传话。

杨月浅坐到窗台边,就着微弱的灯光,端详着手中的银镖和那张纸。

银镖很小,只有三指宽,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清”。

难道,刚刚是他来过了?

因为院子外面守了护卫,才没有现身?

可是,他似乎并不是那种胆小的人,之前徐亦霈的人在那边应付刺客,他都敢隔着一道门对她轻薄,那样胆大包天的人,怎么会怕外面那区区几个护卫

一时,杨月浅的心绪翻腾,被燕以清满满占据。

“大小姐。”王嬷嬷重新上楼。

杨月浅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东西藏了起来,抬头看向王嬷嬷。

“老爷说,大小姐若还想知道喜丫的事的话,最好见他一面。”王嬷嬷说得有些忐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看老爷的样子,气得不轻呢。”

“他能不气吗?”杨月浅嘲讽的说了一句,起身,“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同样是女儿,如此待我,现在竟还来逼我!”

“大小姐,快下雨了,加一件衣裳。”王嬷嬷说完,匆匆过去打开了柜子。

柜子里其实并没有几件衣裳。

杨月浅今天出阁,所有新的衣裳和嫁妆全部装了箱,留在这儿的也只有这些天穿过的旧衣裳。

王嬷嬷翻了一件棉披风出来,细心的给杨月浅系上,系好,又塞了一个暖炉在她手里,这才陪着下楼。

“父亲有何急事?”杨月浅出了楼,看也不看草丫,直接到了楼前,看着杨长卿问道。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杨长卿压不住的怒气,隔着护卫和院门,遥指着杨月浅的鼻子质问道。

“父亲心里若还有我这个女儿,女儿心里自然也有父亲。”杨月浅淡淡的应。

她在那样难的境地,他对她不闻不问,知晓她还可用,才虚情假意的表示善意,可善意还没几天,就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入徐亦霈的怀抱,甚至,还塞了草丫这样的丫头给她。

哪一点,是一个父亲为做的事?

她想去徐府是一回事,可被他如此无情的出卖,却又是另一回事。

而现在,因为她小露一手,引起了他的怀疑,他甚至可以跑到这儿来撕破脸。

还好,她遇到了燕以清,喜丫已然安全。

要不然,她还真得受他的胁迫!

一次又一次,杨月浅此时的心里已经提不起恨意,有的,只是冰冷冷的平静。

“我为你操碎了心,给你最好的嫁妆,给你办最好的婚礼,你竟说我心里没有你这个女儿?!”杨长卿气得跳脚。

“那不过是因为这场婚宴可以给你脸上贴金。”

杨月浅也懒得再应付,毫不犹豫的揭穿他的嘴脸。

“若不是我手里有你要的东西,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过去的七年,我受尽欺凌,你可曾过问过一句?你任由她们在我药中加毒,凭由她们百般搓磨我,任由她们做出不要脸的事情,甚至还伙同他们一起设下今天的局,为的是什么?你无非就是想借这机会将我留在这儿任你予取予求!”

“胡说八道!今日的事,我丝毫不知情!”杨长卿被戳中了痛脚,脸色时青时白。

“你身为家主,他们在私底下做这么大的动静,你会丝毫不知?”

杨月浅冷笑。

“这些你,你为了把控这个家,连门房都有你的眼线,府中一点点儿风吹草动,皆不能逃过你的眼睛,你竟和我说,你不知情?呵呵无非是,有意不知情罢了,如此,你就有理由应付世子可能的诘难,可以保全你自己。”

“胡说!我没有!”杨长卿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他阴沉的盯着她,作痛心状,“我真是瞎了眼,竟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可心的女儿,没想到,我竟养了一只白眼狼!枉费我对你的期望!”

“是啊,我是白眼狼总好过,被你害死。”杨月浅嘲讽的笑了起来。

“我没有害你!”杨长卿气得发抖。

“你敢说,福兴与你没有半文钱关系?!”杨月浅猛的问道。

福兴是谁的人,她心里其实并没有底,只是,此时既撕破了脸,拿出来诈一诈也是可以的。

说不定就找到那个指使的人了呢。

“一个小厮,与我能有什么关系。”杨长卿应得飞快,但,闪避的目光,还是透露了一丝心虚。

杨月浅瞧着,心里有数了。

她之前怀疑,福兴是老夫人那边的人动的手脚,可没想到,幕后黑手竟是他。

她的亲爹!

一个亲爹,竟让人将女儿带到那样的地方,试图让人毁了她的清白。

为什么?

无论就是想,她若失了清白,又是在那样的地方失的,如此,她和世子的婚事自然而然的废了,那样,她就会被世子放弃,从此永远的留在家里

如此恶毒的父亲啊。

杨月浅想通这些,低低的笑了起来:“只可惜,福兴太笨,父亲若是有空,不妨走一趟红芸馆,或许还能享受到福兴的侍侯。”

“”杨长卿咬着后槽牙,努力不让自己骂出声来,想了想,他深吸了口气,生生的压下了怒意,开口问,“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杨家衣钵?”

现在,她有徐亦霈的护卫,他丝毫不怀疑,要是他惹怒了她,在徐亦霈那儿,他还能不能拿到好处。

若真已得到,那么,他必定要找徐亦霈再加一加码。

这话一问出来,杨月浅笑了。

而跪在院中的草丫,也悄然的侧了侧头,支起了耳朵。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