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宋宛芸用过早膳后，将自己的衣服换成了男装，再次给自己的脸上化了一个亲妈都认不出来的妆容。
出府时，阿欣怎么都不放心想要跟着她，被拒绝了。
她是要去找林子扬。
虽然林子扬没有明确表明他的身份是否能够透露给外人，但根据她的常识来看，收集情报这一类人的消息还是外人接触的越少越好。
她没有提前与他打过招呼，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还是不在。
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林子扬的小院门口，敲了一遍又一遍的门，都无人应答。
“出任务去了吗？”
她喃喃道。
有些可惜地放下手，准备离开。
院门突然就被人打开了。
“一大早的敲什么门？没有带钥匙，你是腿瘸了连轻功也忘了吗？”
里面站着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她那日在城西药房见到过的人。
宋宛芸与老者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了惊讶。
而与她单纯惊讶态度不太一样的是，老者的眼里还盛着满满的兴奋之情。
“安靖王妃！”老者很是欣喜，拉着她的手腕便往院子里带，“老朽可算是再见到你了，你是不知道老朽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啊！”
宋宛芸还没张口说话，便率先被老者的称呼砸得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她理顺为什么老者会知道她的身份，接着又被老者一会哭一会笑的情绪整的一阵后怕。
她将自己的手腕从老者手里抽出，往后退了几步，与老者拉开了距离。
“大夫，我之前找你要蓝仙草的时候，你没有找我要药费，此刻你又说你找我找得苦，可是因为我没有给你药费？”
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了。
见她如此害怕自己，甚至还扯到了药费头上，老者一拍手，解释道，“蓝仙草你若是还想要，城西药铺里要多少有多少，你都拿去便是。”
说着，老者嘿嘿一笑，搓着手，“每次见你都很激动，以至于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给你做一遍自我介绍，我是林子扬的爹、居山晓的师父，也是人们口中称得能够和阎王抢人的忘忧老人林天祥。”
忘忧老人林天祥是谁？
这名号她没听过，但勉勉强强记住了他与林子扬和居山晓的关系。
难怪林子扬有的雾香居山晓也有，难怪他们本不是同一行的人居然也有深交，原来是因为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啊！
只不过……
“前几日，居山晓才将我收为徒弟，按照辈分来说，我岂不是得叫你……师祖？”
“什么师祖！”林天祥气得跳脚，“我的徒弟我做主，他说了不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林天祥的徒弟了，让他居山晓一边玩去！”
她默默擦了擦脸上被林天祥误伤到的口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忘忧老人继续谈论辈分的话题了。
她将话锋转到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交给了子扬兄一瓶血液，让他帮我查查里面的成分，如今子扬兄不在，我还是晚些时候再来一趟吧。”她对着林天祥行了个礼，转身要走。
不成想被他一把拦住。
“徒儿留步，你说的血液他交给了我，你且随我来。”
宋宛芸一震，随即反映过来，跟着忘忧老人走了过去。
外院后的长廊，穿过了几间厢房，其中有一间厢房与其他都不一样，雾香的芬芳在空气中浓郁，透过层层单纱，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些许成设，娴静优雅，全然不像是男人的居所。
绕过厢房便到了宅子的后院。
院子被分为鲜明的两个部分，内圈和外圈。内圈种的是一簇簇含苞待放的娇花，而紧贴着院墙壁的外圈，种的则是飘着淡淡药草香味的中药。
被中草药包裹的中间有一座独立的小房间，从外面看上去像是柴房，但细看又没有柴房那般凌乱。
宋宛芸跟着林天祥进了房间。
关门，点灯。
星星烛火照亮了被油纸糊得严实的房间。
林天祥咳了两声，“老夫发现过于强烈的阳光会影响观察结果，有好几次的答案都不一样，直到我找到油纸把房间里的光全部遮住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闻言，她大喜：“你找到解药了？”
“没有。”
林天祥见她原本高兴的模样立马消散，生怕她会因此怀疑自己的医术，急忙解释，“也不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这瓶血液里面有一种毒素名叫琉璃影，只有阿塞古城皇室的人才有这样的毒，至于还有一种毒素……”
他叹了口气，认了，“老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医治过的人不计其数，什么毒都见过，却偏偏没有见过这最后一种毒。”
阿塞古城……
这个地方她听说过。
据说这次打仗，就是与阿塞古城打的。
阿塞古城虽是一座城，却有一国之大，其国力雄厚，兵力充足，最重要的是天生地理位置优势。阿塞古城天生屏障三面山崖，唯一的一条路还是水路，长年易守难攻，因此也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养足兵马发动战争。
因为处在山林之中，以至于整个城上上下下全部借以地理优势擅长养蛊，以蛊巩固自己的军事地位。
所以越是皇室，掌握的蛊毒便越厉害。
琉璃影与其说是一种毒，倒不如说是一种蛊。
“蛊入侵人体内的时候，人根本就不会有所察觉，随着它在人体内待得时间长短，以此来改变人体的血液。”
说着，林天祥将那一瓶血液倒在了白布上。
只见血液流过的地方，在白布上都会泛起点点琉璃似的光点，类似颗粒状大小的物体会留在血液干涸的地方，摸上去是细砂手感。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中过琉璃影之后迹象，像这种血流之后能形成肉眼可见的琉璃斑影的迹象，琉璃影少说在他身体里待了至少不下五年……”
林天祥将白布交给宋宛芸，问道，“不知安靖王进来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宋宛芸心中一惊，“王爷与往日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