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
这些话能往外说吗？
提起那个小三，还诅咒去死，章东备的心跳都停了……
该，怎么办？
走！
必须走！
章东备一手捂着他妈的嘴，一手拽着就出了家门。
一路强行拽着出去，都没在家门口逗留，去到外面拦了出租车，强行把他妈塞了进去。
“你干嘛拉我走，那是我们的家！”章妈妈大声质问，神经绷紧中，还没有放松下来。
章东备也烦：“那你要怎么样？把爸爸给惹怒，然后再对你动手？”
“他敢再对我动手，我就去告他家暴！”
“然后呢？要爸爸跟你道歉，然后把你捧着？”
章妈妈一瞬间的泄气，道歉不可能，捧着更不可能。
以前也许可以，自从章东来被接回来之后，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关系就是一个天平，倾斜太严重，高低明显的对比。
“你们两关系破裂了，我怎么办？我跟你还是跟爸爸？你跟爸爸离婚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说出国购物就去，全球限量版的包包能随便买？”
“为什么不能，夫妻共同财产，你爸爸的钱有我的一半，后半辈子我照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章东备嗤了一声，“夫妻共同财产，你说你有一半，你都要告爸爸家暴了，他还会分给你吗？你每个月买衣服的钱都得好多万，跟爸爸分开了，就算得到了赡养费，你觉得爸爸还会那么大方吗？”
章妈妈不做声了，那绝对不会的啊。
在经济方面，章妈妈承认她跟东备都是享用的最好的。即使给章东来买了宝马，可那种车型，她早就开过了，不值一提。再是衣食住，她就算是随便买个二十万的包包，都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卡上的钱永远是充足的。
章东备见他妈不出声了，考虑到车上还有一个陌生的出租车司机，就没有再说了。
家丑不外扬，先稳住他妈的情绪才是重点。
到了外公家外，还没有进屋，章东备又劝：“爸爸工作越来越忙，公司在蒸蒸日上，我们作为他的直系亲属会越过越好。你跟爸爸说那些刺激的话，就是把爸爸往章东来身边去推，让章东来享受爸爸带来的好处。那本来只属于我们两的，为什么要便宜章东来呢？”
章妈妈有点慌了：“不会的吧？夫妻吵架哪会牵扯到孩子啊。”
“不一定，你把爸爸心底那个不能提的人念出来，再有章东来进行调拨离间的话，也许爸爸就真不会在意我了。我跟米安会分手，都是章东来造成的，这你是知道的。”
“那怎么办？我也是说气话啊，每每看到你爸爸一个人坐在一边怀念的唉声叹气，我就知道他是想那个小三了，说气话叫他去陪小三的！”
“为今之计，你先在外公家等着，我回家劝劝爸爸。等我把家里安排好后，你再按照我说的来给爸爸道歉。”
“好的，你可千万要哄好你爸爸，千万不能让章东来钻了空子。”
章东备默默叹气，冲动是魔鬼，小计划都快完成了，他妈又这么横插一杠。
没办法，自己亲妈也不能不管，章东备立刻回家。
章爸爸人不在客厅里，找去卧室也不在，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推进去看见爸爸在里。
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并且眼睛里还含着泪。
这……
其实章东备看着一点都不觉得可怜，还觉得可笑。
小三都死了，哭什么呢？
好好的一个家，有老婆有儿子，去怀念一个小三，可笑至极！
心里这么想的，章东备不能这么说出来，他在爸爸面前还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小儿子。
“爸爸，我把妈妈送到外公家里，外公一问出了什么事，就打了妈妈一顿。外公叫我转告你，你舍不得打，他来打。”
章东备全身上下都写着狼狈，头发抓得很乱，衣服的衣领都大扯敞开着，可以通过他的样子想像一下打人时的场景。
章爸爸摇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对那个疯女人，无话可说。
章东备再上前，帮着整理有点乱的书桌。
还是没能得到爸爸的一句回应。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不说话，不是好的预感。
“爸爸，时间也不早了，我扶你去睡吧。”
章爸爸没有说话，自己站起来，走回了卧室。
一路跟随的章东备，跟到卧室门口，连晚安都没能说，门就给关上了。
唉，算了今天，爸爸心情不好，那他明天再劝一劝。
讲真的，妈妈不在家，章东备还感觉到轻松一些。
吵吵闹闹的，吵得耳朵疼，很烦的。
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章东备一想米安，就不是这样。
米安从来不啰嗦，她有事说事没事不会拉着一直讲，娶米安这样的老婆才是幸福的。
而且米安的家世背景，也不是他外公家能比得上的。
爸妈闹矛盾，女朋友也分手了，罪魁祸首章东来获得了最大的利益，他就不会报复吗？
高中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章东来太小瞧他了！
第二天，章东备有些头痛地来敲爸妈卧室的房门，没得到回应，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才试着开门进去。
屋里没人，洗手间里也没人。
跑下来问保姆，才知道他爸爸很早就出门了。
章东备早饭都没吃，就叫司机送他去了公司，爸爸人却不在公司里。
电话也打不通，又给爸爸相熟的好友打电话问，全都不知道他爸爸人在哪里。
难道是，真想不开？
章东备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是不服爸爸偏心章东来，可也没有想过爸爸出意外的。
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章东备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给章东来打电话。
那边的章东来，立刻买了机票飞回来，满世界地寻找。
所有可能去的地方，章东来都找遍了，就是没能找到人。
还没有到二十四小时，报案也没有用。
章东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他是有问过章东备原因，说是争吵了几句，这么简单他是不会信的。
依着那个女人的性格，争吵也不会是几句，一定是有非常过份的事情。
钥匙插进去，开门借着走廊外的光隐隐看到沙发上有个影子，章东来即使不迷信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去摸墙上的开关。
灯亮起来，看清楚了沙发上的人，正是他一下飞机就满世界寻找的爸爸。
章东来：“……”
早知道就先回家一趟，没想到爸爸就在他这里。
轻手轻脚地进屋，沙发上的章爸爸转头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就回来了。”
“忘记给你发信息提示了，手机关了，让自己清净清净。”
章东来点了点头，主动去烧开水，从厨房柜里翻出了几袋泡面，就着火腿肠和鸡蛋还有芝士，做了一小锅香喷喷的晚餐。
这个时间点，已经不能称作晚餐，而是宵夜了。
冒着白烟端到客厅，章东来给他爸爸装了一碗：“家里没有其他食材了，将就着吃点。”
父子两把一小锅面条吃完了，章东来什么都没问，给爸爸重新铺床单，还找了个新的电动刮胡刀，意思是让爸爸把冒出来的胡茬给处理了。
什么都准备的这么好，章爸爸像是一个小孩子被照顾着，比起家里那个只会跟他大小声吵架的女人，大儿子才是真心实意把他当亲人的。
章东来安排好这些之后，就要回客房睡了，被叫住。
“东来，你有没有怨过我？”
又要谈心么？
章东来没有回头，背对站着说：“小的时候怨过，长大了就没有了。”
不是场面话，是实话。
小孩子没有爸爸，会被顽皮的同龄人嘲笑的，也会被多舌的妇女八婆热议的，甚至还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是小三的儿子。年纪小不懂事，就怨恨没有见到的爸爸，只会哭。长大了，懂得了社会的残酷性，吃了无数次的亏上了无数次的当，是血的教训告诉了他怨恨没有用，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有用。
章爸爸又问：“你妈妈他，怨过我吗？”
“我妈她，什么都会跟我说，包括跟爸爸你的关系，她都毫无保留地说给我听，让我清楚我自己的处境。她没有怨过你，她说跟你认识，也是她人生中难忘的日子。你除了骗她已婚的身份，其他的都是真心待她的。临死的时候，还叮嘱我，要收收顽劣的脾气，要我跟爸爸你好好活着，要我们幸福活着。”
章东来说完，就听见背后传来呜咽声，一辆秒之后呜咽声变大。他这才回头，只见爸爸手捂着脸在放声痛哭。
呃……他进行加工了，他妈哪里有这么情深啊，忙着工作的时间都不够，没有忆苦思甜的时间，是有说过小三的身份，也就是让他清楚，他长大了得靠自己而已啊。
章东来试着喊了一声：“爸爸？”
“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们母子两，我有罪啊，我罪孽深重啊！”章爸爸哭着哭着，就从床上起来，要往外冲。
明显情绪不对，章东来拉住：“这么晚了，爸爸你要去哪？”
“我要离婚！跟那个女人离婚，一分一秒都过不下去了！”
于章东来的立场，爸爸离婚了对他非常好。
不急于一时，大晚上的，民政局也没有开门啊。
放着爸爸回去了，再被章东备一劝，考虑到给章东备一个完整的家庭，爸爸又可能不离婚了。
“爸爸你冷静下来，夫妻之间解决办法不止有离婚，还有别的。你跟东备他妈好好沟通，应该会解决矛盾的。”
“没法沟通，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她疯了，她叫我自杀去陪你妈！你妈临终前却是跟你说要我好好活着，你妈才是真正关心我的人！”
章东来压住眼中的冷意，“怎么会呢，是不是爸爸你听错了？”
“没有错，我亲耳听到的。我必须跟她离婚！为了她我连最爱的人都抛弃了，到头来她还盼着我死！”
“不要激动啊爸爸，现在这个晚了休息时间，有什么事还是等明天再说，今天好好睡一觉，等明天起床也许想法就不同了。你跟东备他妈妈的婚姻几十年，从领了证的那天就宣誓要在一起一辈子，是受法律保护的。”
“法律保护婚姻，法律管不到真爱！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想要离婚也是我的自由！”章爸爸转身小跑到床边，拿起手机点了好几下才找到想要的号码。
“喂，邓律师，你现在马上来见我，我要一份离婚协议书。”
门口的章东来，唇角勾了勾，这一趟回来的值啊，终于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