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逛了一会儿,随意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二人就一同回了客栈。没想到竟在客栈二楼的拐角处碰见了郑东和,他也是打算参加秋闱的。

郑东和带了一个书童,正推开一间房门往外走。祝从之向来看他不顺眼,就琢磨着要给他添点堵。

离郑东和还有段距离,祝从之装作很虚弱地样子对池穗说:“阿穗,我突然有些腿软……”他本意是想让池穗扶着他,做成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可池穗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当即把手伸到他的手臂下面:“我背着你。”

说着就把祝从之拉到了背上,祝从之还没反应过来,双脚就腾空而起。

郑东和原本是惊讶,而后就变成了鄙夷。

祝从之的脸一阵火辣辣,在池穗背上咬牙切齿地说:“快放老子下来!”

池穗一脸不解:“你没事了?”

“老子好得很!”

池穗慢吞吞地把祝从之放了下来,这时候郑东和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对着祝从之略一拱手:“祝公子。”

祝从之点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抖了抖衣袍,也拱了拱手权当回礼,而后拉着池穗笑吟吟地做出一副亲密样子说:“阿穗,我们回屋说。”

池穗却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他说:“你先回吧,我有几句话想和郑东和说。”

池穗心里装着的是外夷入侵的事,哪想到祝从之登时沉下脸,脸黑得像锅底,拉开门走进去,砰地一声把门合上。

池穗是个直肠子,根本想不到祝从之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闹别扭,左思右想也觉得自己没做什么错事,摸了摸鼻子,对郑东和说:“咱们出去说。”

郑东和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祝从之的门:“他是不是生气了?”

大男人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池穗摇摇头:“也许是暑气太盛了吧,不妨事,开二钱黄连喝下去保准好。咱们下楼吧。”

祝从之在房间里咬碎了牙,如今都到了九月份,哪来的暑气!黄连你自己留着喝吧!他照了照镜子,只觉得头顶的帽子隐隐泛着绿光。

我只是担心颜面有亏,绝不是拈酸吃醋。祝从之想着,在床上躺下,气哼哼地给自己打凉扇。

听池穗分析了利弊,郑东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咱们村离靖安城很近,一旦有战事,定然会受牵连,这件事我会回去和父亲讲明,早做打算,多亏有阿穗明察秋毫。”

池穗摆摆手:“如此便好,我回去了。”

“等等!”郑东和犹豫了一下,池穗转过身来看他。郑东和看着池穗平静深邃的眼睛,一时语塞,过了很久,才问,“你过得好吗?”

池穗掖着手微微笑笑,眉目舒展平静:“我自然很好。”

郑东和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池穗抢了先:“我回去了,祝你明日高中,金榜题名。”说着踅身上了楼梯。

郑东和在楼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轻轻招呼了一声身旁的小厮:“咱们走。”

池穗登上了楼梯,到了祝从之的房间门口,轻轻敲敲门。

祝从之在里头大声说:“我好的很,不用理我!”

池穗犹豫了一下说:“我的包裹放在你房间了,我想拿一下。”

祝从之:“……”

门打开,祝从之把池穗的包裹放进池穗怀里,又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池穗摸了摸鼻子,又问:“我帮你开二钱黄连吧,保证药到病除。”

听到黄连二字,祝从之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都在往外冒烟,他深呼吸几次,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你回去歇着吧,让我自己待会。”

池穗这才哦了声,拿着自己的东西回了房间。

这天夜里,池穗睡得四平八稳,一夜无梦,而第二天早上,祝从之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拉着脸下了楼。

二人在一楼吃了早饭,池穗好心说:“你脸色不好,睡不惯吗?”

祝从之哼了一声,懒得理她。

两个人再无交流,等吃过早饭,祝从之说:“我去贡院考试,大概傍晚时分才回,你就在这等我,觉得闷了就去街上逛逛。”

池穗点点头,似乎想到什么,一脸诚恳地叮嘱:“我小时候读书不用功,可也知道不能徇私舞弊,如今若是舞弊被抓,定然颜面扫地……”

祝从之此时才听明白,池穗竟然是劝他不要考试作弊。他从小到大读了这么多年书,竟然有人觉得他会舞弊,祝从之气得七窍生烟,他撂下碗筷,站起身:“我走了。”脸色很不好看。

池穗哦了一声说:“祝你金榜题名。”眼睛很明亮,看上去十分真诚,祝从之忍不住别开脸去,想了想又轻声说:“我那屋的包裹里还有一张银票,你银子不够也能拿去花。”

看着祝从之的背影消失在客栈的大门口,池穗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想了想,她抬步走到了街上。

今日街上已经熙熙攘攘,商贩的招徕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池穗不是个好热闹的人,以往有祝从之走在边上,也不觉得怎样,可没了他,身边这些卖东西的商贩,根本不能让池穗提起兴趣。

走了大概一刻钟,池穗看见了一家兵器铺子,想了想,抬步走了进去。

这是个不大的店面,放眼看去,竟还有几分冷清,店里有一个老板一个伙计,池穗围着柜台转了一圈,指着一把匕首说:“拿给我看看。”

这把匕首在日光下,依旧散发出慑人的光,刀刃寒光凛凛,虽然不曾开刃,可也能看出其峥嵘之势。刀柄上镂刻着日月星辰和龙鳞,曜似朝日,状若龙鳞。池穗一眼就看中了这把匕首。

这时,她身后突然响起一句不甚标准的汉话:“不好意思,这把匕首,是我们先看中的。”

池穗回头看去,竟是昨日那个在空地上叫人拉弓的胡人,他浅绿色的眼睛微微一动,显然也是想起了池穗的身份。而这位胡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器宇不凡的年轻男人,浅棕色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里面开了两篇预收文~大家可以过去看看文案合不合胃口~喜欢就收藏一个嘛!

么么哒~爱你们~(虽然你们总嫌弃我短小!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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