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工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又在媒体闹得这么凶,别人想注意不到都难。

好在建恒公关部出手及时,整个部门通宵未眠,和官媒的电话打了整夜,终于力挽狂澜。在社会舆论的声讨下,那两个总监也各自登上法庭,等待最终的审判结果。

他们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哭诉自己是一时冲昏了头,才会选择这样不理智的做法,希望法官们法外开恩从轻处决……

陆言深在下面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这副模样,和当初来找自己的场景还真是一模一样。不懂得自救的人,永远在等待别人施以援手,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等到事情平息以后,言晚开始陆续回复朋友们的关心。

刘夫人也看到了她在电视上被媒体追堵的场面,打电话过来,问她现在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已经没事了。”言晚坐在花园里,侍弄着花草,颇有感触,“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她把自己偶遇房医生的事情大致跟刘夫人讲了一下。

不料,刘夫人竟然也知道这个人。

“房青卫?”她有些惊讶地问,“他怎么会在那里。”

言晚问:“您认识他吗?”

“谈不上认识吧,以前经常听说关于他的事,在帝都是个比较传奇的人。”刘夫人淡淡说道。

在刘夫人的介绍下,言晚才知道,原来房家曾经是个相当显赫的中医世家,祖上世辈都是给皇室看病的,靠着那几张药方积累了不少财富。房青卫又是这一辈的独苗,青年才俊,尚未婚配,很多人都在打着他的主意,希望一跃入龙门。

在帝都这样人才辈出的圈子里,房青卫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从医者心怀慈悲之心,几乎所有被他医治过的达官显贵,都对他青眼有加,这个人手握的资源不可小觑。

刘夫人开玩笑说,房青卫开的方子可是一字千金,你要好好珍惜。

言晚有些尴尬,想到自己还怀疑过对方诊脉的效果,原来是自己太过孤陋寡闻。

她前些日子从陆言深那里听说了合同的事,诚恳地对刘夫人说:“还忘了跟你道谢。”

“有什么可谢的。”刘夫人轻描淡写道,“和建恒合作也是给我们自己一条生路,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年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

听到她说这些,言晚知道她是嘴硬心软,心里升起暖意。

无论如何,这次是刘夫人帮建恒度过了这个难关,她要承这个情。

两人又说到工程目前被有关部门叫停的事,刘夫人建议她去打探一下房青卫的意见,毕竟他手底下门路广,认识的人也多,和谁都有点交情。

这个建议点亮了言晚的思绪,她的眼神倏然一亮,便匆匆叫着要挂电话。

“去吧。”刘夫人无奈道,语气里不无纵容,仿佛已经把她当成至交好友。

房青卫拒绝了陆言深送去的礼物,但没有拒绝言晚见面的请求。

这几天言晚按照他的方子服药,调理饮食,确实感觉身子清爽许多,耳清目明,连精力也比平常专注不少。她以复诊的名义要求见面,写了一张拜帖。

耐心等了两天之后,房青卫给她回电,发来了详细地址,邀请她去自己的诊室。

得到答复之后,言晚在心里庆幸,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点世外高人的仙气儿,看起来友善客气,实际上不太容易跟人亲近。

她换了一件针织外套,素淡长裙,简单散着头发,去找房青卫。

对方说自己开了一个小诊室,还是太谦虚了。房青卫的诊室在旧式别墅区占了一个三层的独栋,门口倚着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以楷书记录着房氏历代以来的功绩。

有学医打杂的学徒走过来帮她开门,言晚拾阶走进去,发现内在的装修布局也同样具有书卷气,随处可见古籍和称量药材的小杆称,空闲处点着熏香,有一只猫依偎在窗边打哈欠。

房青卫从楼上下来,今天穿着一身白大褂,像所有大医院里的大夫一样,在前胸的口袋里塞一支笔,看起来确实比其他衣着顺眼。

“言小姐,这边请。”他客气地指向一个半开放的诊室。

这栋别墅里面,除了他,还有几个岁数稍大些的老中医在看诊,房青卫介绍说,这些人也是他父亲的旧交,他们一直在这里工作。

坐下之后,他一直在问言晚最近的身体状况,看他如此认真专注的样子,言晚忽然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提工程的事。

简单号完脉之后,房青卫思考片刻,说,现在那两味药可以停了,我再给你写张新的吧。

他这里也有药房,方子出来之后,有一个年纪小点的小孩走过来,拿着单子去抓药了。

“谢谢房医生。”言晚轻轻握住自己的手指,说,“其实我今天过来……”

房青卫抬起头,安静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

医生的脸色不变,道:“你说。”

听言晚简单介绍完情况以后,他放下手里的笔,似乎有些为难,说:“这些流程,我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下,不能保证一定有用。”

他应该也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言晚会找到自己帮忙。

“谢谢房大夫,有您这句话就行了。”言晚连忙道谢。

“对了,你哥哥之前也来找过我。”房青卫说。

听到言泽野找过他,言晚并不意外,她问:“是关于我嫂子的事吧。”

“嗯。”房青卫接着她的话,说,“不过那位姑娘好像比较抗拒,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月清抗拒?言晚怔了怔。

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言,房青卫不再说什么了,等人把药取回来之后,他告诉言晚服用的次数,让她多注意休息。

这次复诊,他也没有收取任何费用。

言晚有些不好意思,原本就麻烦人家帮忙,现在还要白白拿走几包药材。

“言小姐修建疗养院,是做善事。”房青卫笑着说,“而且我侄子房鸣也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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