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么想,月清。”言晚握住她的手也是冰的,她说,“你别怕啊,我陪着你呢。”

月清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很快收敛好情绪,冷淡地说:“就这样吧。”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那样会显得自己太过于软弱。

说完,月清便起身离开了。

“月清!”言晚抓起手包,在后面追上她。

这时候有个端着托盘的适应生正好经过,差点撞到她身上,愣头愣脑地跟她道歉。

“不好意思,让一下。”言晚只想赶快绕开他。

等她追上去,发现电梯已经下去了,言晚跺了下脚,只能等下一趟电梯。

言晚终于到了大堂以后,月清早就已经不知去向,茫茫夜色里,只有车流闪着红色的尾灯。

她心乱如麻。

这个事太大了,她都不知道要跟谁商量。

司机带着她在附近的街区找了半天,没找到人。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发丝也被细雨沾湿了一些,风衣上沾着水印。

陆言深在客厅喝茶,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劲,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言晚一语不发,捂住自己的脸,蹲在玄关哭了起来。

“晚晚。”陆言深脸色变了,连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你怎么了?”

言晚心疼月清说出那些话的样子,哭得不能自已,连后背都在颤抖。

陆言深紧张地看着她:“晚晚,你别吓我。”

言晚抽泣了一会儿,用袖子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也不理会陆言深的话,从自己包里掏出手机,直接把电话拨给了言泽野。

电话打了三四遍,都是无人接听,最后索性提示关机。

“我去找他。”言晚喃喃说着。

陆言深立刻说:“我带你去。”

言泽野一个人住,这栋房子平常很少有人来,言晚也很少去找他,但她有这栋房子的指纹密码。

开门之后,她先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整个大平层里的酒精味已经浓郁到让人掩鼻的程度。

陆言深推开每一扇门,最终在浴室找到喝得烂醉的言泽野。

威士忌的酒瓶躺在地上,言泽野的T恤已经汗湿,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狼狈。

浴室的灯骤然被人打开,他眯了一下眼睛,似乎不适应突然变化的光线。

“你……”

他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节。

“你给我起来。”言晚费力地去拉他的胳膊。

陆言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言晚突然变得这么气愤。

“晚晚。”他拦了一下,“你好好说,别动手。”

“月清要走了,言泽野。”言晚晃了晃地上的人,“你给我清醒一点。”

“月清……”言泽野忽然笑了一声,在半醉半醒之间回应,“她根本……根本就……”

“言泽野,你还是这个样子的话,我真的帮不了你了。”言晚抓住他的袖子,“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去留下她。”

或许是这句话被言泽野听到了耳朵里。

烂醉的人重新打起精神,言泽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淡,他抬起手来,把自己手里那枚璀璨而温润的钻戒给言晚看。

“看到了么。”言泽野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觉得好看吗。”

言晚怔了怔,不知作何反应。

“我把这个东西拿给她看,她让我别闹了。”言泽野忽然笑了一下,“她怕嫁给我。”

浴室里的水汽浓郁,连言晚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有落泪的冲动。

她攥住自己的衣服边缘,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出那个秘密。

月清希望体面地离开,哪怕在言泽野心里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陆言深还保持着清醒,他退后一步,发觉不对劲,便拿出手机,让许成去追踪月清的下落。

许成在找人这方面可谓神通广大,不出二十分钟就调出了月清近期消费的清单,自然也包含医院手术的预订和机票预订。

陆言深站在客厅,运指如飞,让许成去查一下手术在哪个医院,几点。

这些东西涉及患者私密,恐怕没有那么好查。

天色已经快亮了。

言晚犹豫了半天,嘴唇快咬出血了,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她想尊重月清,又舍不得她真的就这样消失。

“言泽野。”她问,“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吗?”

静止了很久以后,言泽野说:“我不会再为第二个人献出戒指。”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言晚酝酿了一下,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月清找我见过面了。”

她说:“她怀孕了,不是你的,也许是意外或者被人欺负了吧,她看起来挺绝望的,说实话,我看到她那个表情,都怕她直接从旁边楼顶跳下去。她今天要……”

言野的话还没说完,言泽野已经爬了起来,摇晃着脚步要往外走。

“你要去……”她在后面叫他。

“去找她。”言泽野说。

这时候,陆言深也收到了医院地址,他从言泽野面前走过:“上车,我送你过去。”

这场手术约在上午九点钟,月清换好手术服之后,温顺地躺在手术台上。

打麻药的医生带着口罩走过来,眼神不带一丝温度。月清望着正上方闪耀的无影灯,心里有些茫然,她没想好,自己拿掉这个孩子,换一个城市之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还有言泽野……麻药开始发挥效果了,她合上眼,只能感受到席卷而来的困意。

等陆言深他们赶到医院,手术也差不多完成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言泽野看着她苍白的脸,一时仿佛被棉花噎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麻药的效力还没过,月清还在睡,只有手指无意识地抽动着。

“家属这段时间要给病人补点营养,尤其是高蛋白食物。”护士对言泽野说话的语气并不好,也许是把他当成不负责任的渣男。

“她还要多久能醒?”言泽野连忙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看个人体质吧。”护士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哥,你……待会冷静一点。”言晚忍不住拉了他一下。

她看到言泽野的眼眶已经红了,说不清是因为心疼还是愤怒。

“我让人去查了。”陆言深在他身边言简意赅地说。

言泽野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只发出一个音节来:“嗯。”

“让他们自己待一会儿吧。”陆言深拥住言晚的肩膀。

他们两个从病房离开,把空间留给言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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