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王妃。”刚从里面出来的蔡东寿,唐严宽,童平见到了夏青,也忙行礼。

夏青看向应辟方,便见应辟方一反方才的阴沉模样,从袖中拿出一道圣旨,柔声道:“方才皇上下了圣旨,已封了你为瑾王妃,可惜你不在,没有接到。”他想第一时间比圣旨还早的来告诉她,结果,她竟然不在府上,甚至在圣旨来到之时,也还没回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夏青接过了圣旨,确实,这是一道封她为王妃的旨意,她愣了好半响,又左右看了看,这才欣喜的看向应辟方:“王爷?”

“这王妃之位本就是你的,以往是本王对不住你,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都只会有你一个瑾王妃。”应辟方这话说得极为认真。

“我相信王爷。”她是真的相信他,她相信他的狠,相信他的野心,相信他的绝情,但也相信他对她的真情,这个男人,一旦喜欢上,肯定是认真的。

大牛也在一旁替恩人开心,这王妃之位本就是恩人的,如今只是归还了恩人而已:“恩人,俺想摸摸这这圣旨。”

夏青将圣旨给了大牛。

大牛不识字,拿过圣旨左看右看,开心的道:“这圣旨的布料比俺的衣服可好多了。”

所有人:“……”

“可不,我方才摸到时也有这种感觉。”夏青点点头。

应辟方的脸瞬间又不好了,他总觉得和夏青之间缺了点什么,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但如今一看夏青和大牛相处的模样,他觉着找到了,那便是自然,他们二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是自然而然的嘴由心说,而夏青在他面前,虽然也改变了许多,但总没这般的自若。

还有,当她看到圣旨时,反应竟然是这般的平淡?一般的女人早就不知道激动成什么样了吧?

夜晚,繁星点点。

夏青站在小山头的床边,看着沉沉入睡的孩子小山头和小上官,一手轻抚了抚二人的脸颊,目光定在了小上官那粉嘟嘟的脸上。

而水梦和钱春嬷嬷正在烛光火下细看那道圣旨,甚至左右来来回回的摸了无数次,这才敢相信夏青夫人这会是真的成为了王妃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钱春嬷嬷感概了一下后说了这么一句。

水梦则早已聚满了泪水,主子走到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啊,这是跨过了怎样的荆棘才走到了平坦的大路上。

“钱春嬷嬷。”夏青叫道。

“老奴在。”钱春嬷嬷赶紧走到夏青面前,激动的说:“王妃有何吩咐。”说着,站势更为端正了。

钱春嬷嬷即是教养嬷嬷,自然是受到良好的训育的,那举手投足,有着说不出的规范,真正做到位,那是颇为漂亮的。

看嬷嬷这样,夏青眼底有了笑意,道:“我听水梦说,玉青已开始说话了,是吗?”

“是。可是个小唠叨。”

夏青点点头:“上次,他叫了我娘。”

钱春嬷嬷怔了下,若在以前,她定会觉得怕是这夏青夫人心里对小玉青有了隔隙,要下手了,但现在,她倒不会这般想,这夏青夫人并不是个狠心的人,所以,她静静的听着。

便听得夏青道:“没娘的孩子,总是可怜的,我想将小上官的娘接过来,在他身边养育着他。”

“什么?”钱春嬷嬷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王妃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老,老奴以为小玉青的娘已经……”

“已经被我杀了,是吗?”夏青淡淡一笑:“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最终,”她又看向小玉青可爱的面庞,再看自己的儿子:“我只是让她回乡耕农,顺便也看看她是怎样的性子。”

见钱春嬷嬷凝神听着自己话,夏青道:“她是一个老实本份的人,去把她接过来吧,不过,要委屈她了,母子之间并不能相认,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老奴明白。老奴,”钱春嬷嬷跪在地上朝着夏青叩头,哽咽道:“代他们谢过王妃的大恩大德。王妃放心,老奴一定会看紧上官氏,让她小心说话。”

夜风已带着点初夏的暖意,好不惬意。

水梦看似扶着夏青的手臂,其实是挽着的,显示着二人之间的亲昵。自小山头的房出来,水梦就一直在傻笑,看得夏青也想笑,知道她这是为她开心。

夏青又看着来来往往的下人,诏书今个才下,王礼便折腾着让下人重新弄了个大院子出来,这不,大深夜的,他们还在竹园里搬东西。

“主子快去睡吧,这边让奴婢看着就行。”水梦笑呵呵的推着夏青,这会,她比谁都有干劲。

夏青才转身,就看到应辟方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微风过来,衣衫飘舞,将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子冷意也吹走了许些。

她跑向他:“王爷这么快回来了?”

“想你了。”应辟方左右想了想,今上午他也就说了那么一连串的话,她就惊成那个样子,连他自己也不习惯,可看她和大牛的相处,左思右想,只觉应该是自己的性子问题,那大牛什么都说,夏青自然就和他亲,而他向来不会表达什么,自然与他之间只是相敬如宾。

按说相敬如宾,那是对夫妻之间最大的赞美了,但他就是想更进一步,比和大牛之间还要好。

夏青:“……”呵呵笑了笑。

“你想我吗?”应辟方握过夏青的手,淡薄却深邃如星辰浩瀚般的黑眸盯着她。

夏青眨眨眼,他们不是中午时分才见过吗?着实没怎么想他来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了王爷眼底有丝怨气,忙说:“想。”

见她回答得这么慢吞,应辟方心里升起了股不悦,但见她回答了,虽不是很满意,但心里还是挺愉悦的:“有多想?”

夏青看着他:“这个怎么说?”

“那是怎么样想我的?”关于这个,他挺想知道啊,她是怎么想她的?

这二个问题有区别吗?她在王府里除非是到点了,像上朝的时辰,他来竹园的时辰,睡觉的时辰,这几个点都是她能见到他的,自然会念叨着他,别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他,想了想,夏青还是如实道:“入夜了,想着王爷该回来睡觉了。”

应辟方:“……”就这样?

紧跟在身后舒服的王礼可怜的看着自家王爷,王爷这辈子还真没为哪个女人费心,哪怕以前很喜欢方婉儿那会,他也只是温柔了几天,后来注意力就在前程上了。这会,傻瓜都看得出来王爷是想跟王妃培养感情来着,可惜……王礼在心中琢磨着,这王妃是生性木讷呢?还是心里并没有王爷呢?

要是后者,艾呀,王爷岂不是得伤心死?

应辟方是个极为克制的人,这点在房事上夏青就能看得出来,而且他也不是个会被美色所诱的人,从他选择了她就能知道。

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虽同居一寝,但他真正碰她的次数并不多,所以夏青没想到这才进了寝室,他就突然抱起她走向了床。

抱紧着这个男人的脖子,夏青并没有什么紧张感,她与他可以说是老夫老妻的人了,因此她只是奇怪于今天的王爷是怎么了。

将她放在床上,应辟方俯身看着底下的女人,认真的望着这双黑白分明,显得平静沉默的黑眸,细细回想了过往,发现这双早已印在他心灵深处的眸子从没有过一次为他痴狂为他沉沦的,哪怕在二人最为亲密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看着分明实则是清澈的目光看着他的,最多最多只是女儿家的娇羞。

除了封城那次被下了药。

“王爷怎么这样看着我?”夏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少这般专注看着她的。

应辟方一手温柔的抚上她的额头,这个女人的五官颇为细致,肤色细腻,这样的触感令他的手有些舍不得移开:“夏青?”

夏青抬眸。

应辟方欲言又止,事实上,他想问她,喜欢他吗?毫不怀疑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但那样的回答他总觉得不够,索性不说话,而是直接用行动代替。

夏青愣了一下:“王,王爷?能先吹灭烛火吗?”

“我想看着你。”

“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是要看。”

夏青:“……”脸红了,二人洞房数次,但都是黑灯瞎火的,要是不吹了烛火,这实在有些尴尬了。

随即只觉得身上一凉,夏青脸更红了:“王爷,这样我不习惯。”

“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夏青:“……”

烛火通明之下,他看得清她,她自然也是看得清他的,桔色烛火之下,那几分凉薄已随之离去,只是,夏青突然发现,王爷好严肃,他们还没开始呢……难道以往黑灯瞎火时,王爷其实也是这般模样吗?

见夏青原本娇羞的样子突然没了,反倒是好奇的盯着他看。

应辟方只觉得有些窘,想了想道:“还是熄火吧。”说完,一道劲风便袭向了那摇曳着的烛火,屋子瞬间黑了下来。

随即,黑暗中的二个人都松了口气。

与瑾王府的其乐融融相反,瑞王府却是鸡飞狗跳。

琳歌的美自打出现在京城,便是有了名气的,这会杏眼一瞪,妖娆中多了几分犀利,她冷望着跪在地上的贴身丫头云河,这个死丫头竟然被封轩看上了,而且苟合了不止一回?

这般普通的容貌,就算在大街上出现,也绝不会让男人多看一眼的长相,竟然被封轩看上了?

云河身子轻微颤抖着,她是怕极了琳歌夫人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瑞王会看上她,她只是守在夫人的院子里而已,偶尔抬头,会看到王爷一脸柔情的看着她,王爷会要她,她心里怎能不窃喜,哪怕会被夫人打,她也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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