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母亲,阮玉锦冷冷一笑:“你叫我来,只是跟我讲这句话吗?”

阮氏怔了下:“哥,你别这么无所谓,我们若真被母亲丢弃了,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从她走出阮家的那一步开始,她就已经将我们丢弃了。”

“哥早知道了?那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早跟你说,你会信吗?你不是还要靠着她去对付夏青吗?”

阮氏脸色一白,她起初确实是如此想的,可顾相红的事,她是完全不知情,母亲并没有知会过她,而且双晴的事,她也模模糊糊的,她便知道母亲已然不再信任她。

京城的夜晚,甚至比白天来更为荣华。

夏青看到眼前人来人往的繁荣小摊,看到摊上所卖着的灯笼时,才知道今天是花灯节。

花灯节是大周年后的第一个节日,也是少男少女人每年最为期盼的节日,只因在这一个日子里,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富贵还是平民,哪怕是奴籍的人,都可以在这一天出来共度欢乐。

而这,是应辟方第二次带她出来。

当应辟方将一副灯笼交到夏青手里,他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道:“听说,只要在花灯节的日子里男女双方交换灯笼,他们就会恩爱到老。”

还有这说法吗?当然,重点是,像应辟方这样的男人,这种话他竟然也会相信?

拿着手中的灯笼,夏青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谢谢王爷。”

见她开心,应辟方自然也是开心的,所以,他满含期待的望着她。

夏青像是没有看到他的注视,拿着灯笼就往人堆中钻,难得出来一次,而且从小到大,她真的没怎么逛过集市啊。

车水马龙,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东西都有,看得人目不暇接。

时不时的,能看到青年男女们互赠花灯,甚至偶尔还能听到男人向喜欢的女子表达着爱慕。

都城的少年朗一个个都是轩昂的,在大周崇尚文的教育之下,这些少年们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文雅风气。

可再怎么突出,应辟方一出现,立时吸引了众多的注意力。

姑娘们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眼底纷纷好奇,这么俊美的男子是谁家的?自动忽略了他身上那冰冷的生人勿进的气场。

“公,公子。”一妙龄少女拿着灯笼羞涩的走到了应辟方的面前,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伸出手将手中的灯笼递到应辟方面前。

这少女才献完灯笼,立时又有一名满脸布满了红霞的少女走到了应辟方的面前,将手中的灯笼递到他面前:“公,公子?”

一下子来了二个,再看周围的女子,手中拿着灯笼,眼晴都是欲语还休的看着应辟方,少女情怀一览无遗。

周围的人都看着眼前这一幕,每年的花灯节,爱慕的人都是大胆的,可今年与往前不同,今年这送灯笼的人竟然是女人,再看面前的这男人,锦衣玉服,神情虽淡薄面庞却俊美非常,也难怪少女们如此大胆了。

所以,都好奇的看着这男子会选谁?

见面前的男人一直不说什么,再加上周围人的私语声,持灯笼的二名少女面色更为绯红,其中一名少女鼓气勇气道:“公,公子,能收入我的灯笼吗?”

应辟方拧拧眉,只因夏青方才明明在他面前,但这会却突然不见了。他外出只是想带着夏青出来看看热闹,再送她副灯笼以表心迹。

“这位公子,你会选谁啊?”人群中已有人好奇的问了出来。

“是啊,快选啊,快选啊。”有人起哄。

应辟方眼底闪过丝不耐,正待说什么,眼晴突的一亮,夏青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而且她手上还拿了盏灯笼,明显是新买的。

周围的人也看到了夏青,看着她朝着那俊美的锦衣公子走去。

人群中又开始言论纷纷:“这女子谁啊?难不成也要送灯笼给那公子?”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肯定看不上啊,长得太普通了。”

“是普通了点,可模样挺让人觉得舒服呢。”

“此女子的长相,贵不可言啊。”议论纷纷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纷纷看向说话的人,当看到只是一个衣杉褛褴的乞丐在说话时,便又重新开始议论起来。

夏青拿着新买的灯笼走向应辟方,她没想到离开只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身边就有了二位美丽的少女送灯笼,再看向四周那些满眼羞涩看着应辟方的女子,她淡淡一笑,也走向了她。

明明是一个不起眼的人,却因为一个举动,让她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那二少女羞愤的瞪着夏青,这个女人着实不要脸,也不看看面前的公子是怎么样一个人,单这俊美的长相还有这身华丽的锦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吗?也不惦惦自己的斤两。

二少女以眼色示意夏青别再向前了,而夏青则是朝着这二人淡淡一笑,走到了应辟方面前,学着她们二人的动作将灯笼递了上去。

这下,不止这少女,连周围的女子都气愤的看着她。

应辟方凉薄的眼底有了一丝笑意,伸手便接过了夏青手中的灯笼,拉起她的手就离开。

丝丝抽气声响起,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竟然会选择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达到了目的的男人则是拉着心爱女子的手直接回了王府。

一脚刚迈进王府的夏青,这个时候才明白堂堂的瑾王拉她出去逛了一圈的花灯,并不是邀请她赏灯玩的,而是互送花灯,只为那一句‘只要在花灯节的日子里男女双方交换灯笼,他们就会恩爱到老’的话。

送完,就回来了。默——

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进了竹园后,阮玉锦从一处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阴冷的目光只望着夏青的背影,旁边的应辟方却连看他一眼也没有。

只因在他认为,一切都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才有了危机,诗颜在这个女人面前处处下风,也正因此,母亲才会过来,而他也受到了应辟方的制衡,如今,母亲都对他和诗颜丧失了信心。

而此刻,原本因为自己哥哥所说那些话忧心不已的阮诗颜,在听到王爷带着那夏青出去玩的禀报后,气得将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个遍。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王爷回心转意,才能让夏青消失在这个世上?

春天的夜晚,还带着残冬的寒冷。

小山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突然要赶他去自己的房里睡,他觉得睡在爹娘的中意挺好的,温暖极了,而且他好喜欢跟爹娘一起睡啊。

所以,不管应辟方怎么说,他是抱紧着娘亲的脖子,怎么也不肯一个人睡。

面对儿子小小软软的身体,夏青也是抱紧了他,亲亲他的额头,在小山头被陷害时,她曾对自己说过,要呵护他长大,任何事都会亲为,但做得还是不够好,她已经尽量在改变自己,她可不希望儿子以来性子像她啊。

看着紧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应辟方突觉得以前让儿子和他们一起睡是个错误的决定,那时孩子还小,看性子也不是个粘人的主,但这会吧,完全变了下,从孩子开始说话起,每次他想做点什么,一点响动就能把他惊醒,睁着乌黑的眼珠好奇的看着正想叠加在一起的二人,那时,夏青会吓得忙把他推下来,转身就去哄孩子睡觉。

母亲在乎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为何他总觉得不爽呢?所以这会,无论如何也是要把小山头给抱走的。

身后随着的水梦掩嘴偷笑了下,忙上来劝道:“小公子,你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跟夫人一起睡了。”

“那爹为什么就能跟娘睡呢?”三岁的孩子,思路已经很清晰,更何冲小山头比别的孩子还要聪慧一些。

水梦正想着如何去解释,应辟方就道:“你娘是我的媳妇,夫妻才能睡在一起。”

这孩子能懂吗?夏青正想着,就听见自个儿子问了句:“什么是夫妻?”

“在一起拜堂,便成了夫妻。”见儿子问,应辟方倒也颇为耐心。

“那什么是拜堂?”

“拜堂就是女人嫁给男人行的一种成亲礼,以告诉周围的人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成了家的人。”

“什么是嫁啊?”

应辟方:“……”这样问下去,何时才能结束。

不想,水梦突然说道:“咱们家夫人和王爷,哪有行过拜堂礼啊。”说着,忙看向地面,装做什么话都没说般。

“水梦?”夏青轻责了声,她看向王爷,果然,应辟方面露窘状,一脸愧疚的看着她。

“我要和娘一起睡。”应煜抱着夏青的脖子看向他父亲,坚定的道,他才不要管什么拜堂的,以前娘亲很少和他说话,现在好不容易会和他说话了,他不要离开娘。

此时,水梦忽道:“小公子,方才奴婢听到小玉青一直在找你呢,咱们要不要去问问他有什么事啊?”

一说到这个小伙伴,小山头倒是挺关心的,也不说什么了,直接让水梦给抱走。

一时,屋内只剩下了二人。

应辟方轻了轻喉咙:“以前的事,你是不是还怨我?”

“不怨。”夏青淡淡一笑:“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怨着做什么呢?”

应辟方心里松了口气,知道夏青若还怨着他,绝不会是说这样的话,不禁紧紧抱住了她。

可在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难道夫妻之间的相处仅仅是这样吗?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够呢?可不够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日子是渐趋暖和,让人舒服极了。

这阮氏一进园子,便有影卫来通知夏青了,所以当水梦进来禀报时,夏青已走了出来。

“夏青妹妹——”阮氏带着笑意走了进来:“好些日子没见了,来看看你。”

水梦和钱春嬷嬷都戒备的看着她。

“是什么事?直接说明来意吧。”夏青并不想多和阮氏说话。

阮氏的脸色一僵,却又不得不和气的道:“过二天我想去庙里上香祈福,想让妹妹陪我一起去,这不,小山头刚子才恢复没多久,若是去上了香,这以后也定会没灾没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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