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梦和廖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对小花是最好的安排了,她们去见过做小花父母的人,那是一户员外之家,夫妻二老膝下并无子女,而且都是善心的人,小花去做他们的女儿也是她的福气。

二人退出后,夏青轻轻帮着小花盖了被子,脑海里闪过这些天来大牛所查到的事,那毒铃凤公主下的无庸置疑,可是堂堂一介公主的毒又是从哪儿来的?大牛查了几天,竟然查到了贵妃那里,一切的矛头都指向是贵妃,那毒竟然是从贵妃手中给出去的?

夏青摇摇头,这自然不可能,这一胎对皇帝来说重要,对贵妃来说同样重要,贵妃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去冒险,毕竟公主再和她有仇,她也犯不着用自己冒这样的脸,她是公主,不是皇子。

大牛想再查下去,但突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水梦走了进来禀道:“主子,铃凤公主来看你了。”

她来做什么?夏青的目光闪过一丝冷厉:“让大牛在外面待命。”

“是。”

当铃风看到夏青时,开心的跑了过去:“夏青姐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望着这张十六岁的少女面容,她开心的看着她,眼底尽是喜悦之情。

“我是没事,可我的婢女小花身子被施了酷刑,从此一辈子只能与药为伍。”夏青冷冷的直视着铃凤的双眸,直看到她眼中的开心隐去,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是,是吗?”

“她的年纪与公主的相仿。她本该是个天真活跃的孩子,再过一年,我还打算给她好找户好人家嫁了。”

“不过是一介奴婢而已,夏青姐姐对她好,那自然是她的福气。”铃凤不敢看向夏青的眼晴。

夏青收回了目光,望着窗外那在阳光之下更显得郁郁葱葱的竹子:“公主还能这样出来玩,看来皇上对公主还是舍不得啊。”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铃凤怔了下。

“小花与我进宫那一天,她所接触到的人就只有你和你身边的人。”夏青再次望向铃凤,黑眸中已没有往昔的笑意,只有冰冷。

“姐姐在说什么?”

“你曾拉过我的手,那时便把你手中的樟菊粉抹在了我的手中,却在花园亭内吃过点心后说手太腻让宫女拿来了洗盆拉着我又一起洗了手,因为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忍陷害于我,便让一名太监将那些樟菊粉设计放在了小花手中。”

“姐姐这是在怀疑我?姐姐冤枉我。”铃凤暗自吸了口气,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吗?

“冤枉?”

“是。”铃凤自然不会承认:“李贵妃恃宠而娇,宫里人有太多人对她不满,姐姐怎么可以把这脏水往我身上泼呢?”

夏青看着她不语,只目光越来越冷。

被夏青看得头皮发麻,铃凤只得借以说话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紧张:“姐姐当年曾救过我,我又怎会恩将仇报?对姐姐,铃凤虽是公主,但心里只有感恩,更是真心视姐姐为亲人。姐姐怎可以怀疑我?姐姐就不怕我伤心吗?”

一口一个姐姐,那样的真诚,那样的委屈,什么时候开始,这傲慢任性的公主也变得这般会隐藏,这般会演戏?那天她与李贵妃的亲昵,她甚至都无法看出假的来。

“姐姐,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铃凤眼底的委屈更甚了,她拉过夏青的手:“姐姐?”

“你以为这些日子以来我什么没做吗?”夏青突觉得疲惫,她想给她一个原谅她的理由,但这样对小花何其公平?

铃凤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姐姐做了什么?”

“大牛,把人带进来。”夏青对着门口道。

大牛走了过时来,也拎进来一个太监,当铃凤看到那太监时,身子一软,强自镇定才没让自己表露出来。

那太监一进来就跪到地上:“夏青夫人,一切都是公主指使的,是公主让我把那樟菊的花粉放在小花身上的,公主要害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本来公主是要把花粉放在夫人身上的,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就成变了小花姑娘。”

“你胡说。”铃凤颤着声音道,这个太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她亲自赐了他毒药的。

“奴才没有胡说,”这太监颤颤的道:“公主说了,那夏青夫人只不过是个乡下女子,命不值钱,死就死了。”

“你胡说。”铃凤上前就要打这太监,却被大牛拦住,铃凤神情凄厉:“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贱奴,让他胡说?”

大牛一使劲,铃凤被狠狠推倒在了地上。大牛自然不会怜香惜玉,凡是要伤害恩人的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管她是男是女。

“姐姐,姐姐?”铃凤顾不得身上的伤疼,爬起走到夏青面前:“姐姐,你不要相信这个贱奴的话,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是吗?”望着这张变得慌张惧怕不已的漂亮脸庞,夏青眸光复杂:“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身上有樟菊粉的人是小花?”

“那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好,既然是有人要陷害你,那我先把我查到的东西和人都交由圣上定夺吧。”

“不要--”铃凤满脸失去了血色,她猛的跌坐在地上,全身颤抖个不停。

“既然有人陷害公主,自然是要禀明圣上的。不是吗?”夏青心中有着失望,复杂难明,一开始,她并不想与这个公主亲近,但她的任性倒也是有翻真性情,加上她与夏紫的年纪相仿,不由自主的便亲近了她。

泪从铃风的眼中落下来,一颗一颗,慢慢的连成了线,最终痛哭出声。

“这下毒方子是谁告诉你的?”夏青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无意中听来的。”

“无意?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无意?”

铃凤猛的抬头。什么意思?

“公主请回宫吧。”

“不。”铃凤摇摇头,抱住了夏青的大腿,哽咽道:“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求你不要告诉父皇。求求你了。”

“我放过你,谁放过小花?”夏青低下头,冷冷俯视着这张梨花带雨的漂亮脸庞:“就算你将我换成了小花,但你也清楚,如果不是王爷,此刻我也逃托不了干系。恐怕,我和小花这会早已死了。”

“不会的,王爷的势力这会足够和父皇抗衡了,父皇心里忌惮着王爷,父皇根本就不敢动你的。”铃凤急急道:“最多父皇会把气撒在小花身上,只是一个贱丫头而已,死了就死了,宫里这样的婢女每天都要死好几个。”

“你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是吗?所以,你可以放心的陷害我?”夏青不敢置信,无法置信:“你把人命当什么?你又把我视做什么?”她一直认为她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然而,对于朝廷之事,她心里竟是这般清楚,因为清楚,才这么大胆设计她。

“姐姐?”铃凤眼底产生了一丝惧意,夏青的眼神好黑,那份黑像个旋涡,像是能把人都吸进去绞碎般。

“不要叫我姐姐,被你叫做姐姐的人曾经也只是你口中的乡下女子而已,跟你眼中那些贱丫头的身份没什么区别,公主请回吧。”

“我,我,姐姐会把这些事告诉父皇吗?”铃凤不安的问道。

夏青冷冷看着她:“不会。”

一丝雀跃,铃凤面上不敢露:“真的吗?姐姐?姐姐肯原谅我?”

原谅?为什么要原谅?去原谅一个伤害她伤害她身边的人,甚至连悔改都不知道的人吗?她从不是个心胸这般大的人,哪怕这位公主曾经在心里被她视作妹妹,她也无法原谅,夏青的神情已恢复平静:“或许,我该恭喜公主。”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

“公主回宫就知道了。大牛,送公主。”

“是。公主请。”大牛阻档住了铃凤看着夏青的视线。

一会。

水梦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夏青呆坐在椅子上的样子,她道:“主子,公主一直问奴婢主子在恭喜她什么?”

“你说了吗?”夏青轻揉了揉了太阳穴。

水梦摇摇头,冷冷的道:“没有,这样的喜事,自然是要公主自己知道了才开心的。奴婢要是说出来,怕会失去了那份喜悦。”

二天前。

周志才自然不会猜想到一直被他在心里骂恶妇的女子会突然造访他的府邸,所以当手下来说瑾王的夏青夫人来拜访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直到手下再三确定,而自己也去门口偷看了时,他才确定他嘴中的这名‘恶妇’确害来他家了。

他冷哼一声:“关门,本府不欢迎这种没教养的恶妇。”

“老爷,那可是瑾王的夫人啊。”手下有点怕。

“她说是就是啊?说不定就是一个路女的女子冒充来骗吃骗喝呢?”周志才吹胡子瞪眼。

这手下嘀咕:“真要是骗吃骗喝的,大人早就拿扫把赶人了。”

“总之,关门放狗。”

“大人,没狗。”

“那就放你。”

在周志才的瞪眼之下,手下只得去关门了。

看着徐徐关上的门,夏青并不急,只是在外面冷眼看着这门关上,就这冷眼的模样,让里面的周志才心里犯起了嘀咕,直到在门只留下留一缝时,他看到那夏青夫人突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刀,他心里咯噔了下:“住手,开门——”

夏青进门时,将匕首不紧不慢的放进了怀里,淡淡说道:“周大人真是个爱惜门的好主子。”

“恶妇。”他就这一头门,门要是被这个恶妇刮上几刀就毁了,那就等于是脸毁了,他能不爱惜吗?这女人简直可恶:“你来做什么?”

“讨钱。”夏青开门见山:“你那腿伤,不要十两,可你从王爷那里一拿就是三百俩,还我二百九十两。”

“哎玛,我的腿可是伤到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一百天都不能上朝,王爷自然该贴补我这么多,你竟然还来要钱?你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