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爷是怎么了?不就只是一碗银耳汤吗?王礼在旁暗想着,要知道这些日子那阮老夫人可也在啊,这般拒绝阮王妃可不好,虽心里发急,却又提不得。

廖嬷嬷与水梦都看着应辟方,心里对阮氏实在厌烦,若在园子外面,这阮氏怎么折腾也无所谓,可竹园里那是主子的地方,这样端着汤过来摆明了就是邀宠,当主子是什么?

“王爷?”阮氏暗自吸了口气,不得不装出更为委屈的模样:“您真狠心?还是,真要为了夏青夫人而与我,与玉秀二位侧妃断绝一切关系吗?”这天底下,有的男人只沉迷于女色,也有少数男人钟情一生只娶一个女人,但大多数男人就是男人,会爱一个人,但绝不会与子偕老,自然,这世上更多的男人有色心却没有这样的财力去让他们三妻四妾,而应辟方,他便是那种会爱一个女人,但绝不会只深爱一个女人的男人,有着野心的男人,心中装的是天下。

望着阮氏手中的汤点,应辟方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在阮氏欣喜之际,他却将银耳汤交给了一旁的廖嬷嬷,若在以前,如果一碗汤能让一股势力安份,他自然会喝了它,只现在,他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心里装了个人,顾忌也就多了,此刻拒绝了阮氏,怕阮家军那边会出现问题,但心里却颇为轻松。

“先放着吧,本王想喝时自然会喝。”说完,他没再看阮氏,拉着夏青进了屋。

留下阮氏僵着身子留在夜色之下。

“王妃?”侍女走上前来轻唤。

阮氏像是没有听到,瞪着眼望着那轻轻关上的门扉,牙齿咬着的下唇几乎被也咬出血来,这个夏青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应辟方先的是她而不是自己?

“王,王妃?”侍女有些胆怯的看着阮氏突然变得阴毒的目光,不想她说音才一落,阮氏便狠狠的煽过了一个巴掌:“滚——”

此刻在厨房里,小花一脸嫌恶的看着廖嬷嬷手中捧着的银耳汤:“嬷嬷,这汤还真要等会给王爷喝啊?”

“那只是王爷给阮王妃一个面子而已,去倒了吧。”廖嬷嬷连看一眼汤也没有。

“倒了?那真可惜了。”那是银耳汤呢,多补啊,买一点银耳汤的钱足够小老百姓过半个月的日子了。

正在炖着汤的水梦一听失笑:“那给你喝。”

小花吐吐舌头:“我才不要那阮氏碰过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毒?我拿去倒了。”说着,她拿过那煲便一蹦一跳的走了出去。

“嬷嬷,”水梦道:“咱们王爷变得真是奇怪啊,方才我还以为这银耳汤王爷定会喝了,怎么说那阮氏后面可是整个阮氏家族啊。”

“可不是。”廖嬷嬷叹了口气:“只希望王爷这一次千万别再负了主子,要不然……”

二人合计着看了一眼,要不然,她们绝不会让主子在王府里受苦,此刻,她们早已不是先前的她们了,就算离开这里,也能靠自己的双手让自己和主子过上好自己。

应辟方会拒绝阮氏的汤点,或许对一般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夏青知道,这个男人是在向她传递着什么,从以前她和阮氏都掉下悬崖时,他舍了她而救了阮氏,只因阮氏身后有着整个阮氏家族,而如此,他却舍了阮氏而选择了自己,现在的应辟方虽然已强大,但并没有强大到能舍了阮氏家族的地步……只能说,这个男人的心里确实有了她的地位。

这一夜,夏青发现她自己失眠了。

而失眠的人又何止夏青,躺在外面的应辟方也是,与夏青不同的是,他却是满身的轻松,仿佛有什么包袱从身上卸下来般。本来他觉得是件很困难的事,但现在却觉得很轻松,只恨自己为啥不早一点承认这份喜欢?

这样一想,他索性转过身,一手轻轻搂上夏青的腰,想将楼到怀里,可不想他的手才一碰上她,就发觉她的身子开始僵硬,原来,她与他一样是装睡的?应辟方突然失笑。

听到笑声,夏青睁开了眼,神情有微微的恼,知道他已经知道她是在装睡,不知为什么,现在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变得有些尴尬:“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能这样拥着你真不错。”应辟方索性大方的拥过她。

“不觉得可惜吗?”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失去你,我会后悔一辈子。”应辟方轻轻道。

夏青抬头看着他,应辟方更加搂紧了她:“我没有改变我的初衷,江山我要,你和孩子,我也要。但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也不会舍了你。”见夏青一直没说话,他低头看着她平静的黑眸:“你不信我吗?”

“我相信你。因为你从没有骗过我。”她并没有让他能骗他的资本,而且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对她坦城的可怕,毫不犹豫的伤害她,抛弃她,每一次都是直接的,没有任何欺骗,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夏青直视着他,双手回搂着他的腰,面色微微窘迫但并不回避:“你说的,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会舍了我和孩子,不要让我失望。”

应辟方的回答是更加紧的抱住了她,不爱所以不珍惜,不爱所以能毫不犹豫的抛弃,如今,他会好好的保护这个失而复得的女人,因为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再次见到陆姨娘,却是在膳房外,她像奴婢一样站在侍女中间,低着头,恭敬而卑微,不再是以往知书达礼的模样,就连衣着也跟那些奴婢一样。

当夏青走过时,她微微抬头,不想夏青也正看着她,陆姨娘脸色瞬间苍白,眸中闪过一丝羞愤,几欲想咬舌自尽。

水梦和廖嬷嬷自然也看到了她,眼底不掩惊讶,这陆姨娘好歹也给应家生了个儿子,怎么现在反而成为了一个下人?应家老爷常年不在家里,想来又是受到了应母的虐待,不过,这跟她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就在夏青要越过陆姨娘时,听得陆姨娘突然道:“夏青夫人,谢谢你。”

“谢我什么?”

“前几天王爷让人给临儿请了夫子,除了你,整个王府里没人会对临儿这般好。”

“她是一个好孩子。”

“谢谢,真的谢谢你。”陆姨娘羞愤难掩,自己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完全是自找的,她有危难时,夏青只要在总会救济她一些,而她呢?非旦没帮过她,甚至还远离她。

夏青只是淡淡一笑,便进了屋。

屋内,应母,阮老夫人,阮氏早已就坐,甚至已经在用着早膳,她们似乎都没看到夏青来了,自顾自的说笑着。那应母笑得那个谄媚,至于她为什么会笑成这样,单看她那身衣裳以及脖子上手上挂的金饰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周围的侍女似乎也没看到夏青几人,别说行礼,看连一眼都没有,只给桌上的几人夹着菜。

“让开,没看到奴婢给二位老夫人,王妃上菜了吗?”一道苍老尖锐的声音在夏青背后响起时,便听到水梦惊呼一声被推倒在地。

此时,那正优雅用着膳的阮老夫人才抬眼看了夏青一眼,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就这样一个乡村贱妇,竟然让她一手训练出来的女儿吃了这么多的苦。

“你是谁?”廖嬷嬷赶忙扶起水梦,二人都怒瞪着那虽老却满身精壮的嬷嬷,这老嬷嬷虽是下人打扮,但穿了一身的锦服,不是有点身份,就是在主子面前是个大红人。

夏青拧起眉。

“奴婢是阮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跟了阮老夫人四十来年了,也是一手带大了阮王妃的奶娘。”

“你怎么能平白无故的推人呢?”水梦气道。

“推你又怎么了?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身为奴婢的人应该走左右二边吗?竟然还站了中间,这要是在阮府,早就将你乱棍打死了。”老嬷嬷混浊的目光透着强悍与蛮横。

“这位嬷嬷说得好,所以,这里是应府,并不是阮府,做为阮府下人的你,也该本份点。”廖嬷嬷冷冷道。

“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本份,替我们家王妃收拾你这样嘴贱的老叼奴。”那老嬷嬷说着,目光一狠,就抡起一只手煽了过来,可才抡起手,她的肚子便被小花狠狠一踢。

老嬷嬷一声惨叫就被踢倒在地。

“放肆。”阮氏夫人一手猛的拍了桌子,她不敢相信这个王府里竟然有人胆敢伤她的人,所有人不是敬她就是怕她,没想到这个小贱妇的丫头竟如此大胆。

“娘,您息怒。”阮氏赶紧安慰,同时暗自庆幸夏青要遭殃了。

阮老夫人狠狠瞪了这个女儿一眼,连汤都没本事让男人喝下的人,她看了都碍眼。被她一瞪,阮氏心中一惧,拿开了手。

“来人,将这几个贱婢托出去乱棍各打五十下。”阮老夫人这话是对着水梦三人说的,目光却是阴戾的看着夏青,她话一说完,便跑进来十几名阮家军。

夏青面色微紧,看着阮老夫人这仗势,显然这些阮家军是早就备好了的。大牛就在外面,但如今里面这情形,怕是不可能让她见到大牛,她没有料到这阮老夫人竟然这般胆大敢在这里这般张狂。

阮氏看着心中爽快,更是得意,她夏青有侍卫,难道她就没有?母亲这回带来的侍卫不下数百,而且母亲也答应了她,除了夏青她才会的离开,也就是说夏青这会是必死无疑了。

有了母亲在这里,她真是如虎添翼啊。

“住手--”夏青拦在了水梦几人面前,冷望着朝她逼近的侍卫,这些侍卫显然并没有把夏青放在眼里,别说停止,甚至更是加快了速度,可就在他们的手要碰上夏青时,又冲进了一批侍卫,这些侍卫拦在了夏青的面前,也替她挡住了这些阮家军。

“你们是谁?”阮老夫人望着这些侍卫的穿着,在见到他们腰中那块写着‘刑’字的腰牌时,神情疑惑。

“我们是刑部的人,听说光天化日之下瑾王府出现了一批飞贼,请示过宫里的王爷后便来了。”为首的人正是刑部的副官,他看了在场的人一眼,目光定在了面前这批侍卫身上:“难道是你们?”

这些侍卫一听是刑部的人自然不敢再妄动什么,都看向阮老夫人。

阮老夫人冷睨了阮诗颜一眼,阮氏忙道:“当然不是他们,他们是我们阮家军的侍卫,在这里守护着本王妃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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