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西门蝶依唯一的念想就是先保全女儿的安危,只要小心水安全了,她心中的石头才能落下。

亚瑟眼珠一转,流窜着狡黠坏笑,语气流里流气:“此话当真?如果我要你脱光了衣服给众兄弟一饱眼福呢?”

显然他是故意出言侮辱西门蝶依,而一众黑衣人在听到这个提议后,顿时哗然大笑,喝声叫好。

原本就是蛮夷之邦,都是一群粗人,原本是不想耽搁了正事儿,所以才让西门蝶依平安无事的度过那几日,这会儿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捷,哪能有便宜不占,更何况是这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就在一众黑衣人起哄之际,被他们忽略在旁的小心水趁机悄悄绕到身后的密林里藏了起来,那些高大魁梧的汉子们依然笑得正欢,完全没发现少了个小丫头。

西门蝶依同样毫无察觉,她一心只想着救女儿,在亚瑟的声声逼问下——

“蝶依公主到底脱还是不脱?你女儿的性命可都掌控在你的手里。”

西门蝶依咬紧牙关,不敢抬头望向对面的夜煜,捏紧拳头内心经过无数挣扎,重重吐出一个字:“脱!”

不等她动手,亚瑟轻薄大笑,剑尖一挑,西门蝶依的衣襟系带已被挑断,外套纱裙直接敞开,又引来黑衣众人一阵肆虐狂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阵阴风呼啸而来,不等黑衣人们反应过来,西门蝶依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入怀中。

夜煜的脸色布满阴霾,黑沉一片,他单手抱着西门蝶依,另一只手快剑出鞘,削铁如泥的剑锋瞬间将亚瑟握剑的手掌连臂斩断。

“啊——”

只闻亚瑟一声惨叫,血光四溅,却依然难以浇灭夜煜深邃眸底闪烁的盛怒火光。

此刻西门蝶依已落入夜煜手中,黑衣人见来势汹汹,方才想到他们手里还有一个小人质,可哪里还看得到小心水的人影儿。

“心水,煜,先救心水——”

西门蝶依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依然是先救女儿,男人沙哑的嗓音低低传入她的耳畔:“别担心,她现在安全了。”

刚才看见小心水机灵的钻进密林,夜煜是又惊又喜,急急下令让魏迟绕到背面先解救小心水,只有没后顾之忧,他才能安心将西门蝶依从那群贼人里救出来。

西门蝶依顺着方向望去,对面高头大马上的魏迟怀里抱着的正是她的宝贝女儿,同样是又惊又喜,确定女儿平安无事她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下了。

夜煜单手环抱着她,再对付那群黑衣人依然游刃有余,而此刻没有后顾之忧后,援兵也全都举刀冲杀而来,黑衣人一众党羽就算插翅也再难逃。

断了手臂的亚瑟眼看无回天之力,奋力逃脱出人群想借机溜走,夜煜一撩手褪下外袍,利落将西门蝶依包裹并安置在安全圈内,低沉丢下一句交待——

“不能让那个败类逃跑了!”

西门蝶依自是知道他指的是谁,重重点头:“煜,你也要多加小心。”

待魏迟一等解决了那群黑衣人,夜煜依然还未折返回来,西门蝶依望着山崖间细细密密的丛林,不由的担心起来。

“末将先护送公主母女回宫。”

魏迟双手抱拳,恭敬的声音传来,他当然能看出西门蝶依内心的担忧,但是皇上有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以公主母女的安危为先,务必要将她们安全带回皇宫。

西门蝶依秀眉微蹙:“煜还没有回来。”

“公主还是先顾及好自己的安危,毕竟我们并不清楚敌人究竟潜伏了多少人,以免再节外生枝。”

魏迟言之有理,西门蝶依也不希望再见无辜将士流血牺牲,听从他的话带着小心水先行回宫。

因为背部的伤口未得到及时处理,西门蝶依回宫的路上便开始发热,高烧不退。

西门龙霆和南宫云歌闻讯赶到玉蝶宫,床榻上陷入昏迷的西门蝶依嘴里依然念念有词:“我脱我脱,不要伤害我女儿……”

做为娘亲,南宫云歌顿时泪崩,事情的前前后后魏迟已全数向她和西门龙霆禀报了,想到女儿被那群贼人当众侮辱,她和西门龙霆都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煜,煜——”

昏迷之间的西门蝶依嘴里依然念叨着夜煜的名字,南宫云歌不禁将视线投向西门龙霆,眼神之间含藏着万般无奈,她心疼女儿,却也无法改变丈夫的心意。

“那个混小子当真跌入了山谷?”

西门龙霆皱着眉头,他的话是问魏迟的,据魏迟留在山谷搜查的士兵回来禀报,亲眼看见夜煜为了拦截亚瑟却遭到暗算,二人一同跌入山谷。

“回禀皇上,此事千真万确,只因山势险要,山崖幽深,士兵无法下谷底一探究竟,但……肯定是凶多吉少。”

闻言,南宫云歌水眸深处亦划过一抹异色“皇上是指……夜煜那小子跌入了山谷。”

西门龙霆点点头,眸光亦是复杂,此次事发突然,他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从地牢里放出夜煜,那小子慎重向他承诺,一定会救回西门蝶依母女,并回来接受他的惩罚。

不想,夜煜竟然命丧谷底,想到此不禁也让西门龙霆心底油升一抹惋惜,他不得不承认,此人乃可树之材,加以培养,必能重用。

“夜煜跌入山谷的消息绝不能让蝶依知道,包括对心水也必须闭口三缄,明白吗?”

南宫云歌从渲染的复杂情绪里醒悟过来,正色凝向西门龙霆和魏迟,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若是让西门蝶依知道夜煜出事的消息,只怕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是活不下来了。

西门龙霆慎重的点下头,这一刻他心底油升出无限对女儿的疼惜,或许只有到了最后一刻才能让他看清事实,夜煜那小子虽说姿态清高,目中无人,可他却是能为西门蝶依母女玩命的人。

如今这个人死了!西门龙霆的脑海里一时竟想不出还有谁能取代他来保护西门蝶依母女,莫名心痛起来。

就算身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皇帝,终究也难免会有死的一天,可等他百年之后,又还有谁能像他一样心疼照顾他的宝贝女儿?

自那日起,西门龙霆但凡处理完公务,都会抽出空闲和南宫云歌一起来玉蝶殿看望受伤的女儿,在南宫云歌的亲自配药调理下,西门蝶依的高烧终于退下,人也逐渐清醒精神起来。

这日,西门龙霆坐在床榻边亲手为女儿削梨,西门蝶依内心感动不已。

“父皇有好多年没有亲手为蝶依削过水果了……”

确实,一恍眼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小时候的西门蝶依常被父皇扛在肩膀上扑蝴蝶,回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西门龙霆脸上的表情也不由舒展开来。

“是啊!一眨眼当年骑上朕肩膀上的小丫头都长到这么大了,那时候你就像心水现在这般大……”

西门龙霆唇角噙笑,不禁感叹时光荏苒,短短二十年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西门蝶依见男人面色柔和,深知这是说话的好时机,虽然是她父皇,可毕竟乃九五之尊,她还是得看男人的脸色见机行事。

“蝶依知道父皇自幼便疼爱我,可否请父皇最后再成全女儿一次,放夜煜一条生路。”

她小心翼翼的抬手,轻覆上父皇的胳膊,眼巴巴的望着他,就像小时候求父皇带她去捉蝴蝶时的恳求眼神。

西门龙霆咽了咽喉咙:“朕已经放过他了。”

西门蝶依喜形于色:“父皇你这是答应了,我这就去地牢把好消息告诉夜煜。”

“你先听朕把话说完……”

西门龙霆的脸色突然变得肃然,为了面对这一刻,他不知在心里暗暗演练了多少次——

西门蝶依嘴角的笑容也在瞬间僵滞,她当然感觉到了气氛异样,男人骤变的脸色隐隐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日你被西域那伙贼人劫走,他们要求朕让夜煜带着西域王子做为人质去交换你们母女,临行之前,朕与夜煜私下达成了协议,只要他能救得你们母女平安归来,朕便允他一条生路,只不过……他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更不可再打扰你们母女的生活。”

西门龙霆面色肃然,说的一本正色,他自认这番说辞连他自己几乎都信了,可是西门蝶依却不能置信的连连摇头——

“不,不可能!煜亲口对我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他不会骗我,更不会丢下我和小心水,父皇……你骗我!你老实告诉蝶依,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

此时此刻,西门蝶依望着父皇的眸底尽是恐惧,她内心似是坚定了这个念头,夜煜被西门龙霆下令杀害了!

女儿眼底恐惧和陌生也伤害了西门龙霆,他的亲生女儿害怕他,顿时戳中了他的痛处。

“你宁可相信自己的臆想,也不愿意相信朕的话么?蝶依,朕是你的父皇,打小疼你宠你的父皇,朕对天发誓,如果朕下令杀了夜煜那小子,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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