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铜人……会不是在她们的手中?”南宫云歌眸底划过一抹精光,突然意识到,她们在这间寝宫里,根本就不会搜查到什么东西。

她这一提醒,德妃也突然恍然大悟,她刚才怒气冲天,就连太皇太后走的时候,她也没有理会,如今回想过来,南宫云歌提醒的确实有道理,赶紧的下令道:“来人,快追上去,把她们给哀家拦下来。”

侍卫闻声,赶紧的跟着追了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搁,德妃坐在紫檀木椅上,眉心紧蹙,南宫云歌清冷的水眸不时朝外睨去,心里却在细细的琢磨,她该如何应对?以邪制邪?

没一会儿,方才追出去的侍卫便又转了回来,面色忐忑,怯怯的道:“回禀太后,属下刚才追出去已经没有了太皇太后的踪影,属下让人分头去琼华殿和琉璃宫找,可都没有见着人。”

德妃娘娘眸底突然划过一抹精光,惊得突然大呼道:“快追去宫门,别让那个黑袍女人离开了。”,她这时候突然意识到,太皇太后当下,恐怕最急的就应该是要将那黑袍女人送出宫去,以免东窗事发。

侍卫听了德妃的话,一刻也不敢停留,下一瞬便又匆匆而去,同时还带了几名侍卫跟着离去,德妃的脸色看上去难看极了,南宫云歌不自然的润了润喉咙,款款走到德妃娘娘的身边,轻声道:“臣妾有件事情想请教德妃娘娘,关于这巫蛊之术,该如何才能破解。”

说起这个,德妃娘娘心里比谁都清楚,想当年,太皇太后的这种招数,也是她曾经使用过的,三十年前她刚入宫时,曾经有一位与她一齐入宫人才人,擅于歌舞琴技,一进宫便受到先皇宠幸,后她就是利用巫蛊之术陷害了那位才人,说她意欲谋害先皇。

那位才人被赐凌迟之死,而她却也因有功,还受到了先皇的宠幸,也就这样一步步爬到了今日的位置,虽然她并未请妖人施蛊害人,可是那一个小小的木铜人,却也是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只是,德妃心里很明白,在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骨一步步上位的,她当年若是没有这样陷害那个才女,那肯定也没有她今日的地位,她的儿子也就更不可能坐上皇位。

“哀家倒是认识这么一个人,不如先请进宫来,其它的事情再做打算,若是让本宫知道真是她搞得鬼,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德妃冷冽忿然的低沉道。

南宫云歌点点头,太皇太后的阴谋暂且只是后话,如今小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相信再邪门的东西,也会有破解之法,一物降一物,这就是自然规律。

没想到的是,侍卫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太皇太后已经将那位黑袍妇人送出了皇宫,走得是偏僻的小路,从极少出入的玄南门出的宫,当侍卫追出去时,那黑袍女人早已不知所踪。

德妃娘娘请的巫蛊之人,当天夜里便入了宫,小墨的状况时好时坏,只是相较于之前,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女巫经过一番细致的观察后,才向德妃启禀道:“太后娘娘,不出您所料,小皇子确实是中了巫蛊之术,被巫人算出了八字,扎了木铜人。”

南宫云歌整个身子顿时一僵,迟迟未离去的赫连思霁和西门龙霆、西门慕吟,无一不面露惊诧之色,这巫蛊之事,在宫中则是大忌,一旦发现,绝对是死罪难逃。

此事若真是太皇太后所为,那她的胆子还真是不小,恐怕她也是没有料到,自己的计划这么快就被德妃察觉出端倪,她针对的不是南宫云歌,反而是小墨,其目的则不得而知。

“那……那就麻烦巫师快快破了她的蛊术,哀家一定重重有赏。”德妃低沉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她一刻也不能等,小墨每每难受的模样,令她的心如同刀绞一般。

那女巫点点头,不疾不缓的拿了几张黄纸,只见她左右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小的利刃,下一刻突然划向自己的指尖,溢出鲜血的手指在黄纸上龙飞凤舞的飞画着,以指尖为笔,鲜血为墨,画出几道画符。

紧接着她让旁人都闪开,将那几道血符贴在小墨的身上,头、前胸、后背、腹部,只见她的身影快如闪电一般,嘴里喃喃念着咒语,其诡异的场景南宫云歌还是第一次见。

那女巫喃喃自语的念了好一会儿,最终身形缓缓的停了下来,嗖嗖嗖的几声,小墨身上的几道血咒再度回落到她的手中,南宫云歌几乎还未看清她的手形移动,那女巫的手中已经燃起了一把火,将那几道血符化为了灰烬。

南宫云歌一行人都盯着女巫脸上的表情,只见她的眸光突然盯着西门龙霆,开口道:“如今那巫蛊之术,已经被本巫破解了,只是若想求得小皇子一世安宁,还需要一样东西。”

“若真是能保得朕的皇儿一世安宁,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西门龙霆半眯着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女巫,低沉沙嘎的应道。

南宫云歌略带警惕的望着那女巫,她不知是自己太敏感,对这些巫师有一种不信任,还是这个女巫实际上确实有些古怪诡异?

“这欠缺的一样东西,正是龙血。”巫婆的声音变得更为低沉,看着西门龙霆的眸光也更为深邃幽暗,德妃的眸光也倏地一紧——

“龙血?哀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讲究?”德妃的嗓音里,透着几分不悦,这女巫的胆子还不小,一开口竟然就敢要龙血?要龙血自然要伤及龙体,这龙体岂是能伤的?

“太后娘娘息怒,这个……自然也不勉强,由你们自己选择。”女巫唇角勾起一抹冷魅,低笑了两声,面色平静无澜,说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西门龙霆低沉沙嘎的嗓音随之而来:“朕答应你。”

“霆儿……”德妃脱口而出,儿子的回答令她整个身子为之一僵,虽然心疼孙子,可是如今蛊术已解,她认为没有必要伤及龙体。

“母妃不必多说,儿臣心意已决。”西门龙霆低沉的嗓音从喉咙里逸出,制止了德妃接下来的话,德妃虽面露不悦之色,却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南宫云歌看着西门龙霆拿起一柄利刃,毫不犹豫的从手臂上划过一道,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臂滑下,一旁的婢女战战兢兢的端着青瓷玉碗接着。

听见血滴坠落入碗中的清脆叮咚声,南宫云歌心里也不由的暗暗有些心疼,默不吱声的拿出纱布药粉,走过去替他包扎好,俩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深情。

这一切,西门慕吟看在眼底,虽已是深夜,可是这满屋的人尽然睡意全无,皇兄和南宫云歌的深情款款,落入他的眼底,心底涌起一抹复杂情愫,他曾经以为,这一次的重逢,便是他和云歌的一生一世,可是却不料,她的心里依然只有皇兄一人,而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竟也迷失了方向。

赫连思霁的盈盈水眸,却也在这时偷睨向西门慕吟,顺着他的眸光望向南宫云歌,心里不由扬起一抹惆怅。

下一刻,女巫手中的动作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她用西门龙霆的血同样写了几张血符,一张烧掉,又用另一张叠成一个护身符,用一根红绳系上,挂到小墨的脖子上,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墨的身上,却没有人注意到,还有第三张血符,被她悄然地藏于袖中。

小墨的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上前扑向西门龙霆,踮起小脚拉弯他的腰身,勾上他的脖颈,最后樱红的小嘴在他镌刻的俊脸上亲了一下,稚气的嗓音在他耳边悄悄地道:“皇帝爹爹,你今天真勇敢。”

西门龙霆岑冷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看着身前这张粉嫩小脸恢复了往昔的活泼可爱,他那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德妃僵冷的脸色也渐渐变得软下来,低沉的开口道:“今日之事,你不得对外泄露半句,若是不然,你该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女巫师不疾不缓的点点头,低沉道:“太后娘娘放心,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本巫绝不会对外泄露半个字。”

“小李子,带她先去领赏,然后送出宫去。”德妃低沉一声,意味深长的道。

小李子是德妃身边的公公,对于她的旨意甚是了解,此刻听德妃一吩咐,低低地应了句:“奴才这就去,请娘娘放心吧。”

小李子回话的同时,女巫师唇角勾起一抹冷魅,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太后娘娘,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之色。

望着小李子和女巫师离去的背影,德妃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南宫云歌和西门龙霆的注意力全都在小墨的身上,西门慕吟和赫连思霁倒是注意到了德妃异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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