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龙霆低沉沙嘎的嗓音接踵而来,犀利的鹰眸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西门慕吟的俊脸——

“慕吟,你来琉璃宫,是为了找朕,还是找你皇嫂?”

西门慕吟方才有些失神了,此时被西门龙霆这么一问,他倏地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显得有些不自然的润了润喉咙,低沉道:“找谁都不重要,本王想问你们……小墨上哪儿去了?”

南宫云歌淡淡的道:“小墨?七皇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他……此刻已经睡着。”

她面不红,心不跳,说谎时一如继往的淡定。

西门龙霆的鹰眸回落到她的身上,岑冷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一个说谎时也淡然镇定的小女人。

西门慕吟眸底划过一抹幽暗深沉,再度低沉开口:“皇嫂真确定小墨在寝宫里休息吗?”

他已经改口叫云歌皇嫂了,这个细微的变化,西门龙霆并没有漏掉,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了几分,南宫云歌此时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

“小墨不在宫里,是朕允许他出去玩玩儿的。”西门龙霆低沉的再度开口,也算是替南宫云歌和赫连思霁做了遮掩,他在想,若是西门慕吟知道,当年他赠予令牌的那个婢女,就是如今的赫连思霁,不知他会不会惊诧的掉下巴?

“是皇兄送他出宫的?”西门慕吟眸底划过一抹怀疑,盯着西门龙霆的俊颜,似乎要从他眼底的神色,透视到他的内心,看看他究竟有滑说谎?

“朕还用亲自送他出宫吗?吩咐下去自然就行了!”西门龙霆拉垮下脸,显得有些不耐。

“可是本王几个宫门都已经问过了,根本就没有人看见小墨出宫。”西门慕吟眉心紧蹙,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是哪个不长眼劲儿的侍卫,你把人给朕带过来……”西门龙霆不悦的摆摆手:“你究竟想说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他这句话一问,西门慕吟反倒无语了,他究竟想说什么?当他看见花儿带着小墨,和那个莫言骜一起逛集市的时候,眼睛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了,只是这也让他想到了一件更为诡异离奇的事情,小墨怎么会在宫外?他是如何出宫的?

他甚至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赫连思霁会不会是那个拿着他的令牌出宫的女人??!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又一个细节便更让他怀疑了,那就是赫连思霁的眼睛,还有那噗嗤一笑的声音,他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南宫云歌看见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便上前打了个圆场:“七皇子这么晚来琉璃宫也是担心小墨,你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天色也不早了,七皇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有什么话,你们兄弟二人明日再说。”

西门慕吟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继而点点头,低沉道:“好,这件事情本王明日再和皇兄细聊,今日当班的侍卫,明日本王定一个不漏的带到皇兄跟前,当面对质。另外……关于小墨,本王已经暗中派了人保护他的安全,这件事情皇兄和皇嫂恐怕有失妥当,毕竟小墨的身份特殊,若是被奸人所算,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西门慕吟说罢这句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去,南宫云歌的面色渐缓变得肃然,七皇子说得没错,今日慕容轻风出现后,她就也隐隐有些担心了,虽然此次她回宫来,和西门靳羽未见过一面,可是她却知道,那个男人的野心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霆,七皇子说得没错,我现在有点担心小墨了……”南宫云歌秀眉轻蹙,担忧之色尽显眼底,一旁的西门龙霆上前轻揽上她的香肩,低沉道——

“慕吟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就放心吧,明天一早朕就派人去接他回宫。”

如今天色已晚,南宫云歌也只好点点头,有慕吟派人暗中保护,一个晚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是,可不知怎的,心情就是很忐忑,七上八下的。

“别担心了……”西门龙霆揽在女人香肩的大掌握得更紧了几分,低沉沙嘎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他不难看出,西门慕吟的深夜造访,已经完全打乱了南宫云歌的思绪,想必今夜也成了难眠之夜……

翌日清晨,西门龙霆五更便早朝,南宫云歌也被他的动作惊醒了,轻柔的道:“这一夜都睡得不踏实,我得出宫去看看小墨才行。”

西门龙霆粗粝的大掌将她的身体摁回到到榻上:“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就派人去接他回宫,你只管在琉璃宫里等着就是了。”

南宫云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道:“你记得让人叫花儿也一并跟着进宫来,我还有话要和她说,就是昨日和你提起的,关于莫公子的事儿……”

西门龙霆面色肃然的点点头,昨夜南宫云歌睡得不踏实,他亦是如此,当下先把小墨接回宫里来,心里才能踏实。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婢女急切的声音:“皇上,娘娘,不好了,小皇子高烧不退,花儿姑娘已经送他回来了。”

这句话一说,南宫云歌的心喀蹬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人也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西门龙霆的眉心也紧蹙,看着南宫云歌火急燎燎的套上衣袍,便朝寝宫外跑了出去,也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迎面而来的正是怀中抱着小墨,面色慌张的赫连思霁。

“云歌姐姐,小墨不知怎的,夜里竟然发起高烧来,不知是不是受了风寒,我夜里请了大夫,试了几些办法,可还是没办法褪热……”赫连思霁秀眉紧蹙,一面说话,一面望向怀中的小墨,小墨粉嫩的小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却显得有些诡异。

“先抱到他回房间,我给他看看……”南宫云歌脸上划过一抹心疼,小墨看上去似乎一点儿精神也没有,一直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看都未看她一眼。

赫连思霁连连点头,她吓得连魂都丢了一半,好好的一个孩子,不知怎的就突然高烧起来,而且是高烧不退,显得有些诡异,甚至有大夫说,这种情况多半是受了惊吓,中邪了!

想来想去,赫连思霁觉得,还是应该把大夫说的话告诉南宫云歌,虽然她知道云歌不信邪,可是她也感觉此事确实有些邪门,若是不说出来,她心里也不踏实。

西门龙霆原本是想要叫御医的,但是转念一想,有云歌在这里,比御医也强过百倍。

赫连思霁急急地将小墨放到床榻之上,南宫云歌便开始替他把脉诊断,只是令她奇怪的是,小墨的脉象很平和,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为什以突然就发烧了?

接下来,南宫云歌又细细的检查了孩子的瞳孔、扁桃体,还细细的听了心音,并无什么异样?可是孩子的体温却是高得惊人,担心持续高烧会烧坏孩子的脑子,她只得选择采用物理降温的方法,先把孩子的体温降下来再说。

西门龙霆和赫连思霁面色诧然的看着南宫云歌用沾满烈酒的棉花,替小墨擦拭着身体的关节,还有几处大动脉血管处,直至手脚肘关节的薄皮被擦拭得通红,才肯罢休。

没一会儿,小墨脸上的异样红潮竟然缓缓褪去,西门龙霆和赫连思霁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奇特的褪热方式,特别是西门龙霆,深邃的鹰眸泛起浓浓的疑惑,对于南宫云歌超凡的医术,他一直都很疑惑,一个丞相之女,怎么可能会精通医理?而且……据他所知,她小时候还曾经犯过痴傻顽疾,一次溺水后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云歌姐姐,小墨的烧好像真的退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赫连思霁惊诧的脱口而出,望着南宫云歌的小脸露出欣喜之色。

可是南宫云歌却高兴不起来,她学医、行医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古怪的情况,小墨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其它异样,他的高烧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南宫云歌第一次碰到了难题,应该说是一道无解题,任何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可是小墨发烧的病因她却不清楚。

“我想给他验个血,弄清楚他高烧不退的原因。”南宫云歌低声喃喃道,她的这句话更是让另外二人瞪大眼睛,特别是赫连思霁,验血?顾名思义,不难听出南宫云歌话里的意思,看着南宫云歌已经开始着手,拿着银针先用烈酒清洗过,接着便对着小墨的手欲扎下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南宫云歌的柔荑被西门龙霆一把抓住,低沉沙嘎的嗓音里透着疑惑,更多的是担心,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南宫云歌的意图。

“酒精只能暂时的消褪他的体热,若是不弄清楚发热的原因,就解决不了问题。”

南宫云歌斜睨向那张镌刻的俊颜,一脸正色肃然的道,西门龙霆粗粝的大掌,缓缓松开她的柔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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