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采青的手拽得更紧了,声音也透着轻颤:“小姐去芙蓉苑做什么?”

“你紧张什么?本小姐去芙蓉苑,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你若是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吧!”南宫云歌落落大方的道。

采青见小姐这架势,看来这芙蓉苑她是非去不可了,既然如此,那她也就只有跟着去了,采青正思索着,手稍稍一松,南宫云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采青也只能赶紧的追了出去。

芙蓉苑里依然如初,廊腰如缦带萦回,檐牙似飞鸟高啄,相较于这丞相府的其它建筑,这里算是相当别致典雅了,花树交错,皎洁月光下落下斑斑驳影。

南宫云歌旁若无人的闯了进去,也有丫环上前来拦她,如果云歌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丫头应该是叫春烟,是大夫人身边的。

“三小姐,这么晚了,我们夫人小姐都已经歇着了。”春烟显得紧张兮兮的道,想必她们这些丫环也听说了昨日的事儿,看见南宫云歌时的神色极不自然。

而就在这时,南宫云歌看见了菱梅,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一见南宫云歌,菱梅显得有些慌张的掉头便跑,她不跑还不打紧,这一跑便把南宫云歌给惹恼了,她不耐的一把推开春烟追了过去,三两下便逮到了菱梅。

菱梅显得有些躲闪的避开脸,南宫云歌眸底划过一抹异样,一把扯过菱梅的头发,这才看清楚她脸上赫然红肿的伤痕,看来这丫头是因为办事不利,被主子狠狠的教训了。

“现在你该明白了,昧着良心替主子干黑心事儿,是得不到好下场的。”

南宫云歌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淡淡道,接着松开手,不再说什么,转头入了阁楼。

南宫云歌径自朝大夫人的房间走去,记得上次落水后醒来,就是在大夫人的房间里,当她走近房门时,刻意放轻了步伐,隐隐听见里面传来大夫人柳羡芙和女儿南宫碧心的声音,母女二人的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在面壁思过,抱怨中带着诅咒,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南宫云歌清楚的知道,她们指桑骂槐说的是谁!

南宫云歌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房门,如神祗般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语气含着鄙夷嘲讽:“就算是现在这样的狼狈样儿,大娘和大姐背地里也不忘嚼人舌根,我若是你们呀,如今还能活着就该偷笑了。”

柳羡芙和南宫碧心看见突出其来的南宫云歌,着实吓了一跳,柳羡芙面露惊慌之色,却也硬撑着立挺腰杆,喝斥道——

“你这个疯傻丫,未免也太嚣张了吧?你把芙蓉苑当做什么地方了?一点儿规矩也没有。就算我们老爷现在不待见我们大房了,也还轮不到你一个庶出的丫头来教训我们。”

南宫云歌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嗤之以鼻冷哼一声,继而冷冷的道:“云歌只是个庶出的丫头,确实没有资格教训大娘和大姐,但是……我总有资格要回我们三房该得的吧?请大娘把这十几年来苛扣我们三房的月饷钱都拿出来吧,这些可是我们三房该得的,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柳羡芙冷冷的睨向南宫云歌:“哼,事情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老爷那儿都知道了,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你以为你们三房的那些月饷钱……还拿得到吗?”

借着微弱的烛火,不难看见大夫人在说这番话时是气得牙痒恨恨的,南宫烈现在已经不让她当家了,相当于她这位大夫人在丞相府的地位岌岌可危,这一切都要怪三房的人,特别是眼前的这个臭丫头,她真恨不得将云歌生吞活剥了。

“哦?!拿不拿得到……可由不得大娘。”

南宫云歌清冷的眸底划过一抹冷冽锋芒,小手也同时紧握成拳,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在这寂夜里不免碜人的慌。

“你……你想做什么?”南宫碧心脚步忍不住朝后退了两下,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位三小姐不是以前的南宫云歌了,她不仅牙尖嘴俐,而且拳脚功夫也很厉害。

柳羡芙蹙着眉头瞪了女儿一眼,语气透着几分不屑:“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她能把咱们怎么了?在这个家里,除了老爷……其他人谁也不能动咱们母女分毫。”

“是吗?”南宫云歌冷笑一声,突然一个燕子翻身,身影灵巧移动,只是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便落在柳羡芙的面前,一只葱白细嫩的柔荑,如同铁钳一般,紧扣柳羡芙喉锁。

“如果云歌说……自己一个不小心,错手杀了大娘,不知道爹会……说什么?”南宫云歌唇角的邪魅笑意漾得更深几分,声音透着说不出的鬼魅,继而淡淡道:“其实……云歌也根本不用那样做,因为……云歌完全有能力让大娘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任何人都查不出死因来,就像上一次……大小姐和李三公子的苟且之事一样,谁又能想得到呢……”

她的话在这暗夜里,犹如鬼魅一般森冷阴寒,柳羡芙和南宫碧心同时瞪大眼睛,一脸惊恐万状,如同看见恶魔一般。

虽然南宫碧心心里很清楚,上次后花园发生的事儿,自己是被南宫云歌祸害的,可是当听见南宫云歌亲口承认时,她依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南宫云歌,还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们?难道一次落水,就让恶魔附上了她的身体……

“你……”柳羡芙的身体更是抖得厉害,就连说话也不利索了,而南宫云歌掐在她喉咙的手指又紧了紧,害得她一下子喘气都变得困难了。

“我再最后问一遍……,那十几年的月饷钱,大娘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南宫云歌的声音听起来清冷中透着几分慵懒,可是却又含藏着浓郁的威胁。

柳羡芙此时早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因为南宫云歌掐在她喉处的手,就像铁钳一般,令她感觉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心尖顿时油升一股恐惧,眼底的傲慢气势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此知道一个劲儿的用力点头。

南宫云歌鄙夷的冷哼一声,缓缓的松开手来,不屑的冷笑道:“若是大娘一开始就应了,云歌又怎么会冒犯您呢!既然如此……就请大娘拿银子吧!”

这话倒是说得客气,只不过……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得出,其中的嘲讽之意,柳羡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架到火炉上的鸭子,现在已经没得选择。

颤颤悠悠的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乌楠木箱,整整一箱的金银珠宝还真是让南宫云歌开了眼界,就连这昏暗的房间,也顿时被珠宝的璀璨光芒照耀得亮堂起来,跟在南宫云歌身后而来的采青更是惊得瞪大双眼,没想到大夫人竟然这么有钱……

“大娘还真是有钱啊,你这箱子里的随便一个物件,都给抵得过我们三房的全部家当。”南宫云歌冷冷的笑道,突然眸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如果大娘肯舍得花钱,二姐所患的顽疾……云歌倒是有办法可以治愈。”

她的话顿时让柳羡芙微颤的手僵在半空中,惊诧的回眸盯着南宫云歌,她真的可以救若苒?若苒目前的状况太医说根本就无力回天,而且,昨晚南宫烈还特意请了宫中的御医来给若苒看病,连御医也束手无策,说像若苒这样的病况只能慢慢调理,希望有朝一日奇迹发生,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看来大娘是不相信云歌的话,没关系,那就全当云歌没说过……”南宫云歌云淡风轻的淡淡道,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柳羡芙眸底的神色复杂变幻,也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有一种感觉,认为眼前这位诡异的三小姐真的能够治好若苒,默默地深思了片刻,她终于开口:“你要多少银子?”

“不多。连带欠我们三房这十几年的月饷钱一起,大娘手里的这一箱金银珠宝也就差不多了。”南宫云歌轻飘飘的语气,听在柳羡芙母女二人的耳底,却犹如晴天霹雳。

“你……你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南宫碧心简直是气得头顶快冒青烟,这一箱财宝,大部分可都是她娘当年的陪嫁,云歌这丫头还真是舍得开口。

“无所谓,云歌不勉强你们,大娘现在把十几年的月饷钱给我,我马上就走。”南宫云歌慵懒的斜倚上身旁的圆柱上,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柳羡芙的神情也显得很纠结,虽然她舍不得这箱金银珠宝,可是一想到若苒若是痴傻一生,相当于整个人就毁了。若是云歌这丫头真能治好若苒,若苒日后还能寻个好婆家,也许一次聘礼,这些金银珠宝就都回来了。

相较这下,柳羡芙觉得治好女儿的病还是重要得多,若苒若真痴傻疯癫一辈子,她自己也得跟着受苦,照顾女儿且不说,一辈子也难在其它几房面前抬起头。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上一章|返回目录|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