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青咳一下:“才不是……我只是单纯觉得这颜色不太衬我罢了。”
小竹哦一声，也不戳穿她。
“那我这便找人来换？夫人您想要什么颜色的？”
方慕青沉吟片刻:“之前顾将军屋子，是什么颜色的？”
小竹回想一下:“顾将军的床帘是玄青色的！”
方慕青不假思索:“那就玄青色吧。”
小竹:“……？”
“也许是方从战场上回来，心情沉重了些，该换个暗色的。”方慕青特意解释一句。
小竹摇摇头，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明明之前她认识的方夫人，没有这么口是心非的。
她明明就是为了顾将军才换的！
小竹还想再说什么，见方慕青眼神冷沉沉的，恐怕心思被揭穿后就要打人了，小竹忙自觉捂上自己的嘴，跑出去找人换床帘了。
……
也许是不久前方从边境回来的缘故，皇上总是召顾云睿进宫，这日天色已晚，顾云睿还是未回府中。
方慕青点着灯在灯下看小人书，哈切打了一个又一个。
这场景，和昨日实在太熟悉。
方慕青看一眼已经在桌上爬下去的小竹，还是将她叫起来:“小竹，你别陪我了，先回去睡吧。”
小竹听到声音茫然抬头，听到方慕青的吩咐，迷迷糊糊便从屋子里出去了，方慕青怕她撞着，起身跟着将人送回屋安顿好。
回到屋里，方慕青一眼便看到被换过的床帘，但因为在夜里，烛火并不太亮，显得黑黢黢的。
顾云睿果真会喜欢这样的颜色吗？
嘴角撇撇，方慕青索性不等了，若是等回来他说不喜欢，自己不就更心塞了？
第二日一早，方慕青有了意识时，先伸出手摸了摸身旁，是凉的。
慢吞吞睁开眼，眼前一片玄青色，身旁没有人。
方慕青皱皱眉，门外有人敲门，小竹端了一盆水进来。
“昨夜他没回来？”
方慕青边起身边问绑着床帘的小竹。
小竹一脸茫然:“夫人您怎么问我？今早我见将军从您屋里出去，您没见人吗？”
方慕青愣一下神，小竹的意思是顾云睿来了她的屋子，所以是她自己睡得太沉，竟连他进来也不知？
可他怎么也不同自己打声招呼就走了？
方慕青抬头看一眼床帘，本来还想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这间屋子，以后就是他们两个人所有的了。
“他可有说何时回来？”
小竹摇摇头:“也没有。”
……
佳肴酒楼
莫澜攥着手中的信件，眉头皱着，一步步迈上二楼，楼梯口有一名丫鬟在守着，见莫澜上来，上前一步迎上:“可是莫姑娘？”
莫澜眉凝一下:“我是。”
“我家夫人已经等您很久了，请随我来。”丫鬟伸出胳膊指引，莫澜犹豫片刻，迈步跟上。
二楼靠窗的屋子里，盘着发髻的女子正在沏茶，见莫澜进来，点头冲她笑一下，将茶杯推到对面。
“坐吧，莫姑娘。”
莫澜有些不自在:“不知这位夫人，找我有何事？”
信里已经说得明白，眼前之人是顾将军的夫人，准确来说，是妾室。
她不明白，方慕青她对自己有敌意是正常，但这位陆夫人，自己从未同她有过什么过节，她找自己来，到底是做什么？
陆倾倾见莫澜紧绷着身体，掩着帕子笑了笑:“莫姑娘不必紧张，今日找你来，只是听闻在军中时，姑娘对顾将军有恩，又立下战功，这样一位奇女子，我想认识认识罢了……”
莫澜犹豫片刻，还是在她对面坐下了。
但她说找她来只是想认识认识，恐怕并非如此吧？
莫澜抬起头看向陆倾倾，声音有些冷:“你找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
从佳肴楼出来，莫澜看着已经走远的陆倾倾，神色有些犹疑，她果真会帮自己吗？
“你以为方慕青果真会那么好心吗？”
“若你答应保守秘密，我可以帮你。”
“那么，合作愉快。”
回想一番方才她在楼上说的话，莫澜深吸一口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若她果真能帮自己，也倒无妨。
顾府，陆倾倾回府之后并未回自己的院子，反而在去青云院的一处亭子里等着。
顾云睿是在接近傍晚时回的府，比之前两日，他回来的并不算晚了。
手中提着一盒点心，是他特意绕到街头去买的，她似乎也就对这点心感谢兴趣。
“表哥……”
快到青云院时，身后传来声音，是陆倾倾。
顾云睿回头，眉微皱了皱:“……何事？”
陆倾倾咬咬唇，自己嫁到顾府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是她好似还只是那个来顾府暂住的表小姐，他好似从未拿自己当过他的夫人……
“表哥，我是特意来等表哥的，能否同我说几句话？”陆倾倾看来很难过，出口的话有些许哽咽。
“就一小会儿，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陆倾倾小心翼翼地看向顾云睿，终于见他轻点了点头。
来到方才得那处亭子，顾云睿将手上的点心放到桌上:“有什么话，便说吧。”
陆倾倾垂一垂眼瞳，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有些红。
“表哥，我嫁到顾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母亲这两日在催我，说，说什么时候，能为表哥……添个孩子。”
说罢，陆倾倾小心翼翼抬头看向顾云睿的神色。
“表哥，自从我嫁到顾府，我们还没有，没有……”
没有洞房。
此事由女子家说出口的确难以启齿，但陆倾倾觉得，若是她再任由事情这般下去，恐怕自己就果真什么也得不到，会在这顾府里孤独终老了！
顾云睿听懂了她的话，这次并未皱眉，反而认真看她，在思虑她的话。
一刻之后，他似乎有了定论。
“……倾倾，若有中意之人，我可以放你离开顾府。”
陆倾倾身体僵了一瞬。
中意之人？
“可是我的中意之人，就是表哥你啊。”陆倾倾嗓音有些无望。
“倾倾，你该知道，当初是为救你性命……”
顾云睿眼瞳里闪着认真，就算会伤害到她，但此事他也早该同她说清楚的，否则会伤害的，便不止是她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