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一辆黑色的林肯停下，车门被打开，程国涛拄着拐杖出来。
他走上前按了门铃，佣人过来。
“我找昭夕。”
昭夕听说有人找自己，她出去之后就看到满头白发，更添苍老的程国涛。
这些天，她吃着药，记忆也慢慢地回来了。
程国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慈爱地看着昭夕：“丫头，爷爷来看你了。”
昭夕就离他一米的地方，她看着程国涛走到她的面前，关切地问。
“你身体现在好些了没？之前是爷爷的错，没有拦住又年，还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把你绑回来。”
“爷爷只想你们重归于好，绝不是想伤害你。”
昭夕听着老人的话，喉咙有些苦涩。
她知道程国涛对自己有那么一些的关心，但她也明白，程国涛毕竟是程又年的爷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程家。
人世间很多事就是这么的现实，残忍，做为成年人只能学会接受。
“我和程又年已经回不去了，就像是网上的报道，无可挽回。”昭夕声音冷冷淡淡的。
程国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她说出的话，以前昭夕事事以又年为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站在又年那边。
如今，她怎么会让人在网上发布那样的言论？
“丫头，又年真的知道错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你难道真的要让他名誉扫地被全天下人唾弃？”
昭夕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她看着程国涛：“当初程又年为了余霏霏，逼我承认出轨，逼我离婚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想过我的名誉？”
程国涛一怔，说不出话来。
昭夕就要离开，身后程国涛终于是忍不住厚着脸皮继续开口：“程氏是又年的心血，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不要打程氏的主意。”
昭夕脚步僵住，也就那么一刻她的心彻底凉了。
她以为程国涛是程家唯一对她好的人，如今看来利益面前，没有人情。
她紧握的手深深陷进掌心，她连昭家的一切都可以交给程又年，又怎会觊觎程家？
……
接下来是搜证取证的阶段，陆衍虽然很忙，但也会抽出时间陪昭夕。
回到栖霞，昭夕的记忆也慢慢跟着回来了。
她常常会看着某种东西出神，陆衍越来越担心她，几乎不让她看手机和网上的任何言论。
虽然网上大多数人都是站在昭夕这一边的，但依旧有少部分人觉得昭夕是在作秀，故意卖惨。
陆衍当初不想助理借助舆论，就是因为网络是一柄双刃剑，但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夕夕，水冷了，我给你换一杯。”
陆衍担心地走到她面前，拿过了她手里的那杯水。
昭夕恍惚抬头一瞬间闪过程又年那张脸来，她慢慢看清了身边的陆衍，将水递给了他。
“真的麻烦你……”
她低声呢喃，如果没有回栖霞，有些事有些人她或许永远都想不起来。
不可否认和陆衍在一起的半年里，是她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间。
她做手术，做化疗，吃药，甚至是躺在病床上一个月都不能动弹，可她并不觉得痛苦。
她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了，可以看外朝阳，去看春色，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喉咙一阵苦涩，陆衍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
昭夕望着他，眼底蒙了一层水雾：“陆衍，我们别打官司了，离开栖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