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陈青下意识使用出了时间法则。
一有不对,直接钻到镇魔塔里!
他现在不知道逢蒙的箭能否破金刚不坏,但他不敢赌。
只是……没了?
逢蒙传了这一句,就没了动静。
后续呢?
就没了?
“你不下来,那我去找你!”
进入了太阳宫,因为禁空,精卫一直处于走地鸡的模式,此刻眼睛一眯,已是振翅飞起!
但每上升一尺,她身上便多压上千钧之力。
还没飞到一半,便再次重重落地。
嘭!
整个大地都是一震。
精卫气抖冷,偏生无可奈何。
而陈青……眼前一亮。
悬浮宫殿是被四条细细的绳索捆在地上的,陈青一直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慢慢走近,顿时一呆。
这细绳,竟是用一张张两指宽的细符相连而成的。
而且纸质也不好,跟卫生纸似的,感觉手沾湿了一摸就能捅破。
还有点眼熟……
陈青突然想起什么,“馗宝!过来瞧瞧!”
这纸符……钟馗在血池与四翼阿修罗神对战时用过。
镇魔塔火土里兵主的骨头,也是用这种符文绳封印着的。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钟馗两步走近,大脚腾腾两声站到了陈青前,那鞋面像是面包车似的,比陈青还高了一头。
钟馗“嗯?”了一声,头垂了下来,硕大如一头肥猪的眼球瞪大,几乎贴在纸符绳上,从上看到下。
他看到最下方时,已经变回了正常大小。
“咦,这有些像太极符?”
钟馗看着,陷入沉思,手指在空中比比划划,像在想象符文本来的模样。
好一会儿,钟馗摇头:“写符之人……馗宝好像很熟……”
想了好一会儿,摇头:“想不起来了。”
虽然这符看着脆弱,陈青也没鲁莽,“馗宝,这符能碰么?”
“不能,很厉害的。”
得!
那就卡这了?
飞也没法飞,爬也不能爬。
“前辈,你不是说你和逢蒙将悬浮宫殿拉下来了么?能不能再来一次?”
精卫摇头:“上次便是这般,才被逢蒙偷袭的。”
乾坤童子突然道:“主人,我来试试。”
说着,黑白相间的乾坤法则射出,点在了细符之上。
嘭——
炸出了一朵微弱的火花。
蝠王与他的几个属下一直呆立一侧,有些尴尬。
长城神龙使,四境战神,四神兽堂,全是鬼府顶尖战力。
而他作为青龙堂的一名香主,也是能与鬼王平起平坐的人物。
但是!
眼前这些人除了精卫朝他点了下头,竟没一人理他!
他又是不忿,又是尴尬。
此刻看那奇特鬼宠动手,炸出了几点星火,与几名属下相视一眼,都在冷笑!
这脆弱的纸符,他们已经想了无数办法!
但却一点办法没有,甚至还有一人被反弹而死!
再看那朵微弱星火,简直跟百姓玩得小炮仗一样。
陈青也一呆。
乾坤法则可怕就可怕在难以想象的爆炸力上,但烛蛇之眼看得清楚,这一次……爆炸的力量没有外溢,大部分都轰在了纸符上!
下一刻,蝠王几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纸符,竟真如纸符一般,断掉了大半,只剩一点连接着。
竟还在缓慢燃烧,像是燃起但没明火的纸张,火际线缓缓蔓延,终于将一整条纸符拦腰烧断!
陈青重重一掌拍在乾坤童子肩上,喜道:“你小子可以啊!”
“回主人,这一月琢磨出了几手乾坤法则的使用方法。”
纸绳断成两截,下面小半截耷拉垂落,上面一长条在风里飘荡,柔柔摇摆。
宫殿仿佛被撬去了一角根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嗡嗡声中,一角已慢慢倾斜了下来,碎石碎金咔咔嗒嗒跌撞掉落。
小千混沌撑起,随手将掉落碎石拍碎。
蝠王眼皮又是一跳!
混沌!?
这是……这是混沌?!
他没见过,但七百年前的混沌双煞,他是听过的!
此刻他额头已隐隐有了冷汗。
一个穿着霓裳羽衣的女修。
一个随手毁去金刚不坏的纸符的白毛鬼宠。
一个混沌!
一个会法天相地的……邪修!
再看向那邪修对陈青的态度……
他心中已全是骇然!
这个少年……
不对!
这个佯装成少年的老怪物,不会又是下一个邓甲吧!
而这么多强者聚于一处,所图谋之事,又该何等可怕?
一念及此,他喉头一动,咽了咽口水,恭声道:“诸位前辈,外面还有一些琐事,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说着匆匆离去。
长城行事霸道,但也分对象。
起码,见到精卫这等级存在,他也会老老实实来见礼。
众人各干各的,都没理他。
这更坐实了他的猜测,迅速离开,并严禁其他人靠近。
钟馗已经凑到了乾坤童子面前,搓着手,目光火热:“这个,小虎啊,不对,虎兄……不对,虎前辈,你能不能分点太阳真火和玄冥真水给我?我拜你为师!”

乾坤童子晋阶以后还是双面人格。
暴躁冷酷的性子已经丝滑切换成了怯懦扭捏的性子,看到钟馗的大脸凑过来,下意识一声惊呼,躲在陈青身后,扯着陈青的衣袍盖住自己的脸:“钟钟钟……钟……大神,你你……你……”
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
钟馗依旧亢奋,“虎前辈,你再来一手嘛!我看看嘛,我就看看嘛……”
陈青无语,“小虎!”
乾坤童子再次切换了性格,对着钟馗一礼,干脆地弹出三点乾坤法则,准确点在剩下三条纸索上。
噗噗噗——
仿佛三个闷屁,只溅起了一丝丝火星。
但不多时,三条纸索全部断裂。
吱——
嗡嗡嗡——
轰——
宫殿斜着往下,仿佛坠机,倾斜着朝地面冲了过来。
“悬浮宫!!悬浮宫掉下来了!”
“我等的机缘到了!!”
“走!走!快!!完了就没了!”
修士有的诧异,有的狂热。
蝠王猛地拦在了面前:“不想死,就给本王待在这!”
“老夫本就已经没有几年寿元了,蝠王,让开!”
“对,莫以为你长城能只手遮天!”
轰!
太阳宫的正中央,悬浮宫终于砸落在地。
一角倾斜着着地,像是犁地一般,深深扎入大地,犁开巨石板,碾碎楼宇,轰隆隆好长一会儿,终于倾斜着在地上扎下了根来。
“长生树!!”
“那是长生树!”
许多修士惊呼了起来。
就在悬浮宫正中央,一棵足有一里的干枯神树飘浮于一团氤氲金气当中,浑身不长一叶,根系如水生植物气生根,仿佛柳条般随风摆动。
让所有人心头发紧的是,气生根正卷着一人。
那是百米高的巨人,血肉模糊,胸腔已经炸碎,肋骨多数都已断落掉,心脏不知去处,长生树的气根密密麻麻来回穿插扎根,正输送着灵气。
“夫……夫君!”钗头凤看着被长生树卷住的人影,浑身都在颤抖。
此时凭空出现一张巨大的、痛苦的人脸飘浮过来,慢慢旋转过来,众人这才发现这张脸真的就是“一张”。像是硬生生剥下来的面具。
而面具里,长着一张血肉大椅。
上面端坐着一面颊内陷的男子,男子没有皮,血淋淋的肉外露着,浑身上下泛着黑色的血滴顺着肌理流动。
逢蒙一手撑在脸颊上,一手拿着弓,一脸疲惫,看向众人:
“老朋友,若没见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但已见了我,就请你们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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