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荣站在那里冷冷的瞧着杜鹃,许久过后对红药道,“好生照看!”富荣冷冷的道。

红药茫然四顾,习话间富荣已经踱步开去很远,声音自几步开外传来。

她慌忙隐去面上的难色,轻轻额首,“皇上,臣妾一时疏忽,这件事难道就此作罢?”

“恩,朕……她……”富荣欲言又止,望着床榻之上面如纸卷白的杜鹃双眉凝重抹在了一处,微凸的眉心聚满了担忧。

红药依然垂首,不忍抬首去看,生怕抬首间捕捉了她心底最极为痛恨的东西,那痛如剔骨抽筋,令她痛不欲生。杜创的情恐怕一生也难以平复了,可为何还要撮合富荣的心中所念,只因她欠杜鹃的,呵呵,是不是很可笑的事情!

“现在无事,就是无事。”富荣道。

红药心尖猛地一跳,泪水再一次倾囊而出。

原来她对他真的很重要,富荣如此躲避,如此隐藏,都无法抹去他内心深处的痛,爱极了就是恨,他现在多么的恨杜鹃,就是有多么的爱她。

红药深埋着头,狠命的压抑心中的悲愤,“臣妾知道。”

脚步匆匆,富荣急匆匆出得了房门。红药强撑最后一丝气力,扶住了一旁孤立的木椅,怅然悲切,“来人,扶我回房。”

由着身旁的宫人奴婢簇拥着鱼贯而出,红药猛地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回首,定定的忘了一眼床榻之上气息微弱的人儿。

杜鹃面容雪白憔悴不堪,起伏的胸腔微弱若如,如此之下,她依旧散发着如若扶风欲堪折,恨不能叫人立刻拥入怀中守护。

红药怒火喷涌,为何那个人不是她,是她的话她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逃出这个牢笼,很不能现在就扑过去与她交换。

然!却在转头之际,萧萧旧梦心头绕,她怎会忘却她与杜创的种种,万般无奈,千般泪与风花落,再痛再恨再悲切,远不及她心底存留的那份情愫。哪怕,她现在为了报答杜创的轻,为了能够在最后一抹尚且存在的丝丝缕缕的感情中留下最后的欣喜和欣慰,红药暗自抹泪,叫人去找御医,“把所有的御医叫来,务必找出那毒药的解读法子。”

拐过院门,回廊幽幽,红药双脚沉重,一步一缓的行着,闻见了张心怡小阁内的地和吵嚷,真真切切,丝丝萦绕,只是那开口低喝之人她瞧不见表情,在心底,她依旧能够感受到那般痛彻心扉的痛感牵扯到她心尖某处,遍布全身的灼烧着。

“把解药交出来。”富荣低吼。

“……”许久的沉默,“皇上,您这是何意?”张心怡的嘶吼,喉咙中带了挤压许久的郁结,此刻随着这一声嘶吼倾囊而出。

“交与不交?”富荣的声音休野着怒火。

“皇上为何这般质问于我,我不知情。”张心怡似乎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任是她在络王宫内如何肆意妄为,他富荣永远都拿她没有办法。

“……朕再问你一次。”

嗡!

抽剑的龙鸣惊起。

隔墙而立的红药浑身战栗。

“皇上,臣妾不知。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情。”张心怡的咆哮如奔腾的河水呼啸。

“不知情?呵呵!”富荣的笑声冷如冰迫。

乃至于墙外的红药也随着那声冷笑浑身冰冷。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情”

“呵呵……”

“皇上!”张心怡心底发虚,她浑身微微抖动。身上染了几丝惧意,说话声音异常高嚷。

“呵呵,皇上,您要杀了我?不问缘由的要杀了我,杀了我和我腹中的皇儿么?”

红药立在墙外,踌躇要不要前去阻拦,乍听得里面一生凄惨的叫声。她未加丝毫忧郁提裙小跑了起来,焦急呼唤,“皇上,切莫做出什么事来,一切要好生商量。”

癫狂而跑,身后追寻而至的宫人奴婢一路呼唤着,“夫人,小心着,夫人。”

再一声凄厉。

“皇上,来啊!一刀捅了我,我会带着皇儿在九泉之下深渊,皇上为何还不动手?”张心怡喝道。

“把解药交出来。”富荣依旧低喝,目光中一片惨白和凄厉,他冷嗤一声,“箭伤就是最好的正剧,宫内会用箭者非你莫属,毒药更是你惯常的把戏,快把解药交出来。上一次在书籍中下毒,毒害皇后倒是浑身破裂,也是你所为,不要以为朕查不出实情,交与不交?”

红药飞奔而来,她立在小阁廊下的时候正瞧见富荣高举长剑,冰冷的剑身横在张心怡白净的脖颈下,地上躺着的便是张心怡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柄剑,嬷嬷于一众宫人奴婢死死的跪在远处,无人敢吭声,更是不见任何一人抬首,哪怕一声求助的呼唤。富荣身后待命的侍卫宫人成列成行,目不斜视而立。

背对着她的富荣此刻瞧不见他的表情,却依旧被他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震慑,冷光冷彻了整座小阁。

瞧见两人并无异样,彼此切磋而已却五伤痛,红药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提着的心才算安定。侧身这就要离开,她心道,富荣做事自是有分寸,她一介妇人尚且了解其中的深浅,身为皇上的他又怎么会不知。

张心怡虽然武功高强,可那毕竟是小姐远嫁,牵系着两国的安危。

“张心怡,你从前如何朕不管,如今在朕的后宫内,你仍然做事乖张跋扈朕全然不顾后果,朕便可以任意处置你,哪怕……”

“哪怕什么?”张心怡扬起纤细的下巴,愤愤不满,一双秀美挑起弯钩,“哪怕皇上能亲手杀死我腹中的皇儿不成!”

富荣手中的长剑扬起,剑尖轻撩,对着张心怡的脖颈更紧了几分,“贱人,快把解药交出来。”

话音未落,剑尖回撩上挑突刺,张心怡伸手依然是了得的,轻巧躲过,弯腰这就要拾起地上方才被打落的长剑。

哪想,腰间一痛,她怒喝,“卑鄙!”

“朕今日便要取了你的性命。”说罢,长剑抬起,抬步就要刺去。

“不要!”听得两人对话的红药慌忙扭头,惊呼出声。

同时惊呼的还有身后慌忙爬起的嬷嬷,老泪纵横间双目圆睁,浑圆的身子已经冲将出去。

见势,富荣手中长剑突然调转方向,措步后退。

嬷嬷护在张心怡身前,噗通一声跪地,“皇上,饶命啊,小姐她不懂事,恳请皇上绕过小姐这一回,解药就在小姐房内。皇上,老奴求求皇上看在老奴的面子上,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看在你们这夫妻一场的面子上放过小姐这一回吧!”

富荣放下长剑,冷冷的打量面前头如捣蒜的老嬷嬷,抬眼示意身后的宫人前去嬷嬷所说的屋内寻找。

张心怡弯腰的姿势下面色涨红,怒吼横在她面前的嬷嬷道,“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求他,起来,起来……”嘶声力竭,“一个无论身下压着何人的皇帝,心心念的一直是皇后的名字,皇上他早晚会有一天于我刀剑相向,我张心怡向来不喜欢如此一心二用之人,更不可说是当今天子。嬷嬷,你糊涂了?给我起来。”

富荣全然不顾,掂量宫人拿过来的解药,冷冷的看向张心怡主仆两人,冷言道,“你们好自为之。”

一纵人尾随富荣匆匆的脚步急急行着。

身后传来嬷嬷的哭号,“多谢皇上,老奴替小姐谢过皇上。”

“你个老东西,给我起来,起来,起来……”

“小姐,小姐,老奴受老爷夫人所托,受几位少爷所托,一定要照顾好小姐,小姐……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

“说什么混账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永远都不会求饶,永远都不会”……

富荣脚步匆匆,直奔张心怡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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