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第二层吗.......还真是不一样呢。”

张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单单建筑风格上就有了很大变化,第一层的建筑充满了当代风格,大都是一栋栋独立的大楼,而且城区之间也都是分开的。

但是第二层就不一样了。

这里的建筑整体风格有一种复古感,单单是风格上有一种西式的感觉吧,最大的不同是建筑的规模有了超纲般的提升,大楼与大楼之间全部都是联通的,要用一个感觉来形容的话,就仿佛整个第二层都是一栋超巨大的超市,彼此联系着,几十米的建筑变得稀松平常。

不过唯一没变的是,这里仍旧极度荒凉,看不到人烟。

“是啊,终于来到了这里呢。”

金泽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般的表情,仿佛全身的担子都卸了下来一般。

“非常感谢你们帮助我来到这里,还请我吃了那么多美味,作为谢礼,这个相机就送给你们吧。”

金泽将脖子上挂着的袖珍相机取下来,递给张辰。

然而,重量不过是区区几百克的小相机,张辰却觉得无比沉重。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金泽将相机送给自己是因为什么。

“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直视着金泽的眼睛,像是在质问他。

“嗯,都已经来到第二层了,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啦,接下来我想继续在这里走走看,也会继续绘制地图,再见。”

金泽的态度很坚决,他已经做完了一切想做的事,再没有一丝遗憾了,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解脱,一个人踏上终点。

“..........再见。”

张辰目送他离去,金泽只是背过身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向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他离开时说的是“撒由那拉”,意味着永别,一个毫无求生欲望的人,在这种末世要如何活下去?

“金泽还是决定要一个人走吗?诶.......还以为能继续一起前进呢。话说这个相机是什么,能吃吗?”

尤的注意力被金泽留下的相机吸引,好奇的摆弄起来。

“笨蛋,这个不能吃啦!这个是照相用的,就是可以把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

“要怎么用?”

“我看看..........”

两个少女并没有察觉到金泽离开的真正动机,在她们看来,金泽真的就是去绘制地图了吧,他以前在第一层能好好地活下来,在这里也一定不会例外。

但是她们不知道,以前的金泽有活下去的信念,而现在,他没有了。

“小千,给我看看。”

“好的。”

张辰从小千手里接过相机,轻轻打开了相机的屏幕。

样式有一种索尼相机的感觉,不过张辰不大了解这个,他也只是摸索着打开了相机,然后便不由得被这黑科技震惊了。

相机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容量,剩余52%,而这百分之五十二的数量是五十万张。

神tm五十万张,这得是多大容量?

相机里有金泽以前拍的照片,张辰带着好奇的态度翻阅着。

一张,一张,一张。

有金泽以前在各地绘制地图时留下来的遗迹图,也有各种值得纪念的瞬间,譬如一次极美的日出,夜晚灿烂的星空,以及偶尔划过夜空的流星。

再往前的话,张辰甚至看到了金泽以前和妻子的合影。

那是一个橘色头发的女人,目光很平静,看起来是个很安静不擅与人争吵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金泽身边,依偎着他。

张辰可以想象的出,两人当初曾经怎样的幸福,即使世界都快灭亡了,只要对方还在,就有足够的信念和力量继续活下去,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能够拿出勇气来克服。

他也可以想象得出,当她病倒时,金泽是如何的焦急,何等的焦头烂额,大概跑遍了全城每一处可能有药的地方,仓惶的翻找着,探寻着,希望能够找到救治她的药物。

但是,没有,找遍了哪里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她衰弱,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不舍的目光离开自己。

因此他理解金泽求死的心情,他没有强行阻拦他,对金泽来说,继续活着,真的就是一种煎熬了。

“一路走好。”

他对着金泽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此时,他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正在他身边好奇的盯着相机的两个女孩,她们也同样将对方当做生存下去的依靠,尤的脑子很笨,遇到事情总是会脱口而出:“小千快来看啊!小千你看这是什么啊!小千这个能吃吗?”

而小千则总是笑骂道:“无路赛,笨蛋,不能吃!”

小千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聪明人往往会被智慧所拖累,总是会想到太多事情,无端端的把自己弄得很累。小千每天都精打细算的琢磨哪里可能会有资源,所剩余的食物有多少,足够吃几天,车子的健康状况如何,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两人能够走到现在,小千的头脑功不可没,但是尤的存在也同样非常重要。

尤天真乐观的态度总是能让小千无奈的叹气,但是自己也渐渐被感染,沉重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不少,照顾这样一个笨蛋,多少也会让她有种有所依托的感觉吧。

人没有依靠是活不下去的,孤独永远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鸩毒,自杀的人都是觉得再无依靠了,才会选择结束生命。

作别金泽后,半履带车重新变回了以前拥挤的样子,小千开着车在城市里游荡,寻找着下一个寄居点,同时也寻找着资源,虽然短期内不愁吃不愁喝,但是到食物短缺了才去寻找食物的人一定是傻瓜。

前进了不久,张辰就在路上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苍白的石柱遍布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倘若仅仅是柱子的话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这柱子有头啊!要形容的话,应该形容为披着白袍的荷鲁斯?大概就是尼托放出来的那一种,眼神魔性,除了眼睛没有其他器官,而且目光诡异,给人一种马上要活过来的感觉。

张辰被“盯”的有些不舒服,总觉得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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