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的人?”

江画意突然如一阵风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眼神如淬了冰一样寒冷。

风香从来没见过江画意脸上出现这么可怕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慌,下意识看向了江清欢。

二姑娘是夫人的女儿,而她是夫人的奴婢,二小姐应该会保护她的吧?

而此刻的江清欢,并没有接收到风香求助的表情。

江清欢看了一眼江画意,眸中迅疾划过了一抹嫉恨。

她因为先天不足,身体不好,江仪予便没让她习武。

而江画意拥有一个好的身体,却并没有习武,只是学了轻功。

江清欢本觉得江画意不选武功反而选轻功是大失误,如今见江画意一瞬间就闪身到自己面前,却又觉得十分嫉妒。

为何老天爷如此不公平,给了她一个不健康的身体!

而江画意,天生怪力不说,在轻功的修习上天赋又极高。

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就好了……

风香见江清欢眼神沉沉,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急了,“二小姐,您快帮帮奴婢啊!您刚刚可都是看到了,是墨色先对夫人不敬,我是为了维护夫人才打了她啊!”

江清欢微微回过神,看着风香,眼神里闪过一抹暗色。

为什么母亲身边会有这么多蠢货?

可让江画意教训了风香,也是相当于打了母亲的脸。

江清欢抿了抿唇,正打算出言,却突然见江画意扬手给了风香一边脸一巴掌。

江画意打完风香,冷冷道:“前一巴掌,是还你不分尊卑打墨色,后一巴掌,是替母亲教训你。”

江画意力气本来就大,虽只用了一分力,风香的脸也立刻就红了,还隐隐有点肿。

风香紧紧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

江画意居然打了她!居然打了她!她可是夫人身边的丫鬟!

而且,江画意下手也太重了,她感觉自己两边脸疼得不行。

风香转头看向江清欢,“二小姐!”

这是要向江清欢求助了。

墨色看着风香脸颊又红又肿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快意和感动,她庆幸于自己是服侍江画意。

而秋言的眸中却有一抹担心。

江画意虽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可是若真算起地位来,江画意还是比不上江清欢的。

老夫人和将军,明显都是更疼爱二小姐的。

曾经小侯爷亲眼看着二小姐为了陷害自家姑娘而跳入湖里,可被二小姐三言两语一说,将军和老夫人又都是满心向着二小姐了。

好在那次姑娘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从那一次,就可以看出二小姐的心机多么深沉。

不过半大的孩子,就知道伤害自己陷害他人了。

“刚才没注意,竟没发现妹妹也在这里。”

江画意打完了风香,神色淡淡的,只看到江清欢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一抹讶异,像是真的才见到江清欢一样。

“姐姐。”

江清欢笑了笑,并没有多言,也更没有理会风香。

风香差点哭出来了,“二小姐,你就不管管大小姐吗?!她可是打了……”

风香心里又是怨愤又是委屈,她明明是为了夫人才遭此罪,而二小姐可是夫人的女儿,怎么能对自己不闻不问?

“闭嘴!”

只听得江清欢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

风香怔愣地看着江清欢,她明显看到了江清欢眼神里的一抹冷意。

风香方才想说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江清欢在将军府里一直有善良温娴的美名,风香也从来没有见过江清欢不高兴的样子,此刻在江清欢脸上瞧见寒冬腊日一般的寒意,竟是一时怔愣惊惧。

“姐姐今日染了风寒,就不必向母亲请安了,妹妹自会同母亲说一声,姐姐不必烦心。”

“至于风香这个丫头,确实该打,母亲确实要求我们去云香院请安,可也断不会让下人胡作非为。”

江清欢转眼看向江画意的时候,脸上笑意盈盈的,配上她柔弱可人的风姿,更显娇柔。

仿佛方才那冷眼的一幕,只是风香一个人的错觉。

江清欢说完这番话,却见江画意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神闪了闪,江清欢脸上依然是满脸笑意:“这丫头不懂事,姐姐方才教训也教训过了,姐姐就不要生气了,还是快快回屋,这天气寒凉,莫要让风寒更严重了。”

江清欢脸上端的是纯真柔和的笑容,好似是真的关心江画意的身体一般。

江画意只是淡淡一笑:“如此,便多谢妹妹了。”

“姐妹之间,应该的。”

江清欢扬起甜美的笑容,如三月春桃一般。

……

听雪院。

江画意回了屋,立刻让墨色走到自己面前。

“墨色,过来我看看。”

墨色眼睛里蓦然就红了,乖乖走到江画意面前,江画意仔细看了看墨色脸上的伤,道:“还好不是很严重,但是也得好好护理。”

“冬灵,你去找一点冰给墨色冰敷,秋言,你和我一起,去给墨色配一点消肿的膏药。”

像他们这样的下人,是大齐低贱的存在,便是主子打骂责罚,也只能受着。

可是江画意却待他们很好,从来都不把他们当作下人,在江画意身边,墨色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关系。

方才姑娘帮她出手教训风香,她心里已经很感动了,现在姑娘又说要亲自帮她调药,墨色只觉得鼻头酸酸的。

“姑娘,谢谢你。”

墨色吸了吸鼻子,眼里已是泪光盈盈。

……

江画意在听雪院有一间自己的药房,这也是当初宋玫虞帮她设计的。

离开帝京三年,这还是江画意第一次踏进这个药房。

浓烈的药香味扑面而来,所见之处皆是纤尘不染,整洁干净。

江画意转身看着秋言,“谢谢你,秋言。”

当初江画意要离京之时,是秋言进言,说听雪院得留一个人守着,秋言知道墨色一个人在听雪院肯定会孤独,所以,她自请留在将军府。

虽然秋言不在江画意身边,但这三年来,江画意也在无时无刻感受着秋言的关心。

每年入春至夏临秋遇冬,秋言或送去轻盈的纱衣,或送去保暖的冬衣,还有其它的一些手帕钗子等物事,无一不是秋言亲手制作的。

在将军府这三年,她一个人将听雪院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苦和累。

但江画意知道,秋言付出了许多,有些,或许江画意自己都没看到。

“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姑娘说这些做什么。”

秋言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进去把江画意制药需要用的物事拿了出来,眼眶却也是忍不住红了。

制好了药,江画意便拿了出去,担心冬灵粗手粗脚的弄疼了墨色,秋言亲手替墨色上药。

江画意配的药,擦在肿痛了脸上冰冰凉凉的,让墨色瞬间就感觉脸上舒服多了。

“姑娘,你说今天二小姐为什么没有说什么啊?”

冬灵在一旁百无聊赖,开始思考起方才的事情。

江画意淡淡道:“父亲如今还在书房里住着吧?”

冬灵听见江画意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如今宜安郡主和将军正是闹着矛盾,今日之事可大可小,但说到底,江画意并没有错。

若是今日江清欢将这件事闹大了,将军细心查探,定然知晓事情的起因经过,到时候江清欢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将军可能本来想跟宜安郡主和好了,又发生此事,可能又坚定了他和宜安郡主继续冷战的念头。

冬灵想通了这件事,却觉得心里一寒,她这么久才反应过来的事,二小姐居然能这么快就想到,这也太可怕了。

……

吃完了早饭,江画意正准备去看一会儿医书,却见秋言走到了自己面前,道:“姑娘,老夫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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