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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那我和哥哥这就走了。”月牙看着前来相送的众人,又抱了抱小贝壳,小贝壳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姨早些回来。”小贝壳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

“好,到时候给你带外面的好吃的。”月牙揉揉小贝壳的头,把小贝壳递给了玉忘苏。

看着博闻和月牙上了马车,车马渐渐远去,玉忘苏他们才折返回了宅子里。

“你办女子书院的事安排的如何了?前些时候的宴上我说起这个事,倒是有些人家乐意呢!”老夫人含笑望着玉忘苏。

因着说是教导些琴棋书画和女红之类的,自然那些夫人们也都有些意动。家里的姑娘们在家里不也就学学这些东西,还有些总念叨着不喜欢学。

若是有这样的书院,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们聚在一处,怕是更愿意学。

何况各家在宴会上走访,很多不都是为了攀上些关系。若是女孩子们聚在一处,感情好了,或许两家的大人也能走的近些。

自然便有人动了心思,觉得这并非坏事。

像是女红这些,专门请绣娘教的,比起在家里学的,或许还要更为出彩呢!在家里,再是宠爱女儿,也不至于给请不少会这样会那样的先生。

“快了,若是有人乐意,那自然是好的。”玉忘苏笑起来。只要有人支持,便能走的更为顺畅。

既然有些夫人觉得好,必然女子书院便能在京城办成。“倒是让母亲费心了。”她也知晓老夫人不太喜欢出门各处行走,倒是真为了她的事费了心思的。

“哪有什么费心的,都是一家人,你想办的事,家里人自然是要支持的。”老夫人笑起来,“我也指望着你能办成,今后女子也越发有些底气。”

女子一旦有了底气,地位自然也就提高了。她倒也指望着看到那样的一日呢!

虽说世上还是有很多女子过的很幸福,被夫婿宠爱,被夫家敬重。可同样也有过的很悲凉的,在夫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女子能多学些东西,也更懂得自己的价值。

男尊女卑由来已久,渐渐所有人都习以为常。可凭什么呢?若是女子也能有和男子一样的地位,不知道又该是怎样的场景。

哪怕不说真能有一样的地位,仅仅就是能改善一些也是好的。

殿试,朝试之后,君千羽和玉衡的排名都在中间位置,都被外放。玉衡要去的地方就是江南,离着松江府很近。

对此,玉忘苏倒是觉得很不错,玉衡自己也很高兴。离家近的话,今后也可以让爹娘到他的任上去。

若是离家太远,即便他希望爹娘都跟着他过日子,爹却未必能放心得下家里。

对家里的庶子庶女,他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因为自来相处的就很少。可父亲不同,再是庶子庶女更不被重视,可也始终是爹的骨肉,爹心里还是看重的。

“如今月牙不在京城,倒是不能同你告别了。”玉忘苏让人给玉衡收拾东西。既然有了官位,自然要尽快赴任,不能拖得太久。

这一路去可并不近,路上也需要花费不少日子的。

“不能告别也好。”玉衡感慨着。若真是和月牙告别,他心里必然十分不舍。能够不道别,倒也不错。

等他安定下来之后,会和爹娘商议一番他和月牙何时成亲的好。等成亲之后,倒也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如今月牙能在外面好好游玩,倒也很好。今后他有自己的事要忙,必然是不能陪着月牙四处去游玩的了。初入仕途,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虽说书院里的夫子也曾教导过许多为官之道,可那些都不过是些说法。真的做了官,必然不能捧着书本去治理一方百姓。

他还要一一学习很多,只怕也会颇为忙碌。

“也是,不当面道别,倒也少了许多伤感。那你一路上多小心,到了江南若能回家一趟,就回去看看你爹娘他们。他们必然很惦记你,如今怕也眼巴巴的在家里等着你春闱的结果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楚老爷夫妇必然也是很惦念玉衡的。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你也这样大的人了,过多的我就不嘱咐了,很多事你必然也心里有数。”玉忘苏笑着说道,“自己多保重。”

“好。还要多谢苏姐姐那么久的照顾。”玉衡抱拳,郑重的道谢。

“何必如此。”

送走了玉衡,玉忘苏的女子书院也正式开课。倒是吸引来了不少的富家千金,也招收了一部分寻常人家的女子。

因为收的束脩并不很多,故而家里稍微不错的人家也能送女儿进书院。

虞朝的第一家女子书院,这个噱头也是吸引了很多的目光。也难免有迂腐之人抨击一番,不过玉忘苏倒也并不过多搭理。

书院的开办是皇上同意了的,并且皇后还亲自题了匾额,自然很多人也只敢低声议论一番,并不敢闹大。

女子书院渐渐安定下来。

皇上还下旨褒奖了杨武,赏赐了一个虚的官品,不管实事,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却颇为荣耀。

并且告知天下红薯乃高产之物,又将制作粉条的法子传扬于世,算是提倡百姓们种植红薯。

文渊书院和女子书院渐渐平稳,沐诀和玉忘苏倒也清闲了许多。玉忘苏还是开着她的锦绣阁,偶尔设计些款式送去。她还打算着在女子书院里开展服装设计的课程,培养这方面的人出来。

女子对服装和胭脂水分这些还是颇为爱好的。

这一日,玉忘苏抱着小贝壳坐在秋千上,沐诀在后面轻轻推着他们。

玉忘苏猛然干呕起来,沐诀有些诧异的望着她,玉忘苏含笑点了点头。她生过两个孩子了,大概也知晓这又是怀上了。

如今日子安稳,孩子这个时候到来倒也不错。

沐诀笑着抱住她,“真好。”极为安静的房子里,缂丝机发出规律的响声,而精美到极致的缂丝画卷也缓缓织就。

仿制的是宋朝的《碧桃蝶雀图》,《碧桃蝶雀图》是宋朝极富盛名的缂丝图,上面还有还是宋徽宗赵佶的题诗。

能以假乱真的缂丝图,打着古董的名头,更是要价值连城。图将成,有人推门而入,“吱呀”一声,惹得缂丝机旁的玉忘苏抬起头来。

相貌颇有古典风韵,仿佛从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江南婉约女子,美的不惊艳,却十分耐看。

“图马上就好,陈宇人呢?”玉忘苏停下了手头的事,看着走进门的男人。

“等图好了,你自然就能见到人了,法制社会,你还担心我会杀人?”男人好笑的看着玉忘苏,看着那缂丝图的目光满是惊艳和贪婪。

谁能想到,这个时代,还能见到如此珍品。

玉忘苏握着剪刀抵在画上,“我要是不见到人,你也别想见到完整的画,我这一剪刀下去,可就前功尽弃了。”

男人眸光闪动,“要是这样,你就不怕剪刀扎在你在乎的人身上?”

“你可以试试,看最后是谁吃亏。”玉忘苏眸光低垂,沉静的有些怪异。

男人思索一会儿,便走了出去,很快玉忘苏口中的陈宇便被人架了进来,很是帅气的脸上有不少青紫,很是狼狈。

看到陈宇,玉忘苏连忙扑了过去,心疼的看着他:“阿宇,他们怎么把你当成这样了?”

“我没事。”陈宇笑笑,却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是我连累你了。”

“是我连累了你才是。”玉忘苏看向了先前进屋的男人,“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阿宇说。”

男人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陈宇,倒是带着手下出去了。玉忘苏收起了心疼的神色,目光冷冷的看着陈宇,平白的让陈宇觉得那眸光凌厉的很。

“忘苏……”陈宇迟疑的喊了一声,似是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阿宇,我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你想要什么,也都可以直接和我说。

“但是永远都不要骗我,尤其你还骗不了我的时候。”玉忘苏,有绣花针从袖中飞出,贴着陈宇的脸颊而过,钉入墙中。

陈宇从地上站起来,不再假装凄惨。

“我从哪里暴露的?”陈宇摸了摸脸上的一线血痕,疑惑的问道。

“刚开始我也没觉察出来,可是这里真的很安静啊!安静的让人能想很多事,理清楚很多前因后果。我会这门手艺,知道的人很少。”

玉忘苏有瞬间晃神,她会这门手艺,也仅仅是作为传承罢了,却不以此为生。

织造缂丝很难,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很多。她手工刺绣学的很好,她自己设计并且绣制的复古服装很受贵族明星们的欢迎,倒也能让自己过着很优渥的生活。

“你不知道你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本来有多感激。”又有几根针贴着陈宇的身体飞过,陈宇猛然从怀中拔出了刀。

刀向着玉忘苏刺过去,玉忘苏一副了然模样,针上穿着的线纠缠起来,快速禁锢住了陈宇。

线上都缠着细细的金丝银线,缠的陈宇挣脱不得。

“我真的很不希望别人骗我,尤其还是你。”玉忘苏在陈宇的耳边呢喃,“我知道图成之日,你们必然不会放过我。既然这样,你说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不好?”

陈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刀刺入她的心口,尖细的针也纷纷刺入他的胸口。

玉忘苏仰起头,看着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母亲说,忘苏是迎取光明的意思。

她却因为这样一个人,这两年对没能看看外面的光明。

“哥,你说她还会不会醒啊?”玉忘苏迷迷糊糊的听到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眼睛却像是被糊住了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不知道啊!还在发热呢!”又一个小男孩说道,手掌旋即贴上了玉忘苏的额头。

“你说她会不是坏人啊?不然怎么有那么长的刀口?郎中大叔都说怪可怕的。”小女孩又嘟囔着。

“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啊!”

“药熬好了,快给她再灌上一碗。”脚步声匆匆,然后玉忘苏就感觉到牙关被掰开,苦极了的药汁被灌入,一个反胃,她便咳嗽起来。

用力的睁开眼,便迷迷糊糊的看到攒在一起的三个脑袋,一大两小,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猛然被吓了一跳。

突然看到她睁眼,小女孩也被吓了一跳,很快又好奇的凑过来。小男孩则端着药碗,劝她喝药。

看着漆黑的药汁,闻着浓郁的中药味,玉忘苏一阵阵的发晕,身上也疼的她牙关打颤。

一阵阵的疼痛却提醒着她,她现在还活着。死人应该是不能感觉到疼的吧!

“这位姐姐你快喝药吧!喝了才能好的。”小男孩用劝说小孩子喝药的口吻劝着玉忘苏,并且还小心的从怀中掏出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糖块来。

看着那糖块,玉忘苏是没半点胃口,倒是小女孩依依不舍的盯着看了半晌,还默默吞了吞口水。

玉忘苏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端过碗,壮士断腕般鼓足了勇气,豪爽的一饮而尽。糖块却没吃,转手塞进了小女孩嘴里。

小女孩喜滋滋的含着糖,都没舍得用力吮,眼里盈满了笑意,极为满足。

“姑娘好生歇息,身上的伤口不浅,上过药了,却也不能乱动,再裂开就麻烦了。”被小女孩称为郎中大叔的男人交代了一番,这才离开了。

玉忘苏半点力气也没有,便只得继续躺着。身上一阵阵发热,折腾的她极为难受。

小女孩拧了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上。

折腾了半日,又喝了一回苦药,玉忘苏的烧才算退了。郎中又来把了脉,微微点头。

“总算捡回条命来,好生养着吧!”

郎中一边说着玉忘苏的伤势,一边把两个孩子都使唤了出去,玉忘苏靠在枕头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郎中。

“这两个孩子心善,谁都不想惹麻烦,却肯把你带回家。看姑娘的伤势,莫不是姑娘惹上了什么仇家?”

玉忘苏了然,听郎中说她背上长短不一的几道刀口,还有一道深可见骨。这样的伤势,可不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是个麻烦吗?

谁也不愿意平白被人连累。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是不是惹了仇家,也并不清楚。不过我很感激你们救了我。等我能走,我会立即离开。”

郎中便没再说话,留下了一瓶伤药就走了。玉忘苏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这必然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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