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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151诊脉

“小孩子就要胖乎乎的才好,等四五岁啊!身子也就长开了,自然就不会太胖了。”张氏也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腿,“这样正合适,阿祥小的时候啊!也是这个样子呢!你们看他现在也不胖。”

“你们在县城还好吧?也这么长时日没见过你们了。”阿祥嫂笑着问道。

“都好的,就是一直有些忙。听说嫂子生了孩子就想回来看看的,却是脱不开身。”玉忘苏笑着抱了一会儿阿祥嫂的儿子,“嫂子如今倒是好了,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是啊!”阿祥嫂点着头。她也总算是对这个家有所交代了,若是总没有一个儿子,即便家里人不说什么,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祖宗了。

在自己心里,自然儿子女儿她都很喜欢,小红这些年来,家里也是个个都宠着的。

只是传宗接代,到底还是要靠儿子。

有个儿子傍身,心里也能安宁不少。都说养儿防老,女儿再好,再贴心,到底不能长长久久的留在爹娘身边。以后养老,自然还是要依靠儿子的。

“对了,你们见到杨武了没?”阿祥嫂忽然问道。

“没见到啊!他回来了?”玉忘苏这才想起,杨武离开长西村也有一年多了,而去年冬天所约定好的一年之期,也是已经到了。

虽则谁都想着两人是复合无望了,不过按着杨武老实的性子,既然约定好了,必然还是会回来一趟的。

“昨日傍晚回来的。”阿祥嫂叹息了一声,“坐着马车,我看穿的也很是体面,还给李四婶家带了好些东西。我看着啊!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玉忘苏想着,在府城见到杨武的那一次,她便看到杨武的改变了。只要一直那么踏实肯干,必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还想着杨武都发达了,未必还会回来。毕竟男人嘛,即便是相貌丑陋,但凡有些身家,都还是能娶房不错的妻。何况杨武就是相貌不很出众而已,可绝对不丑。

好好收拾一番,看上去也是个很有精神的男人。

“你这话我虽不太听得明白,不过啊!大概也知晓是个什么意思。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张氏笑起来,“人啊!总会变的,我看这孩子是越发好了。”

以前总觉得,杨武这孩子就是个老实本分,不怎么爱说话的人。比起阿芹张扬,处处想要拔尖,招人注意的性子,杨武实在是太安静了。

所以夫妇二人走到哪里,都是阿芹很容易让人注意到,而杨武反而像是她的影子,很不起眼。

如今两人分开了,杨武倒是要更好了,也没了以前那种在阿芹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他昨日回来的,这么说是住在李四婶家里了,他们和好了?”玉忘苏诧异的问道。

“什么和好了啊!你还不知道呢!阿芹嫁人了。”阿祥嫂幽幽叹息着。

“嫁人了?这样快,她竟然这样等不及?”玉忘苏有些惊诧,却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杨武会遵守一年之约,可阿芹却未必放在心上。

本来和离之事便是阿芹坚持的,而一直想要挽回的人,也只有杨武而已。

这样也未尝不好。知晓阿芹另嫁,杨武也能死心,然后打起精神去过自己的日子。若是阿芹一直没再嫁人,或许杨武心里存了希望,始终不肯死心。

“她去镇上给江员外家做妾了。”

江员外此人,玉忘苏倒是听说过,是整个镇子最有钱的人家,家里有铺子,也有不少的田地,日子过的很殷实。不过她虽没见过江员外,却必然是年纪不小了。

去年还听人说起江员外的次女出嫁的排场很大呢!女儿都能嫁人了,也不至于还有多年轻。

还是给人做妾,也不知道阿芹这个人在想些什么。难道这就是阿芹觉得想要的好日子?

如此殷实的人家,自然是可以衣食无忧的,在吃穿上或许不用操心。不过做妾,哪里是容易的事。

“江员外可不年轻了吧?”

“是不年轻了,四十多岁,只比李四婶小三岁呢!不过至今也没有儿子,原配一连给他生了五个女儿。怕也是想着和原配是再不可能有儿子了,才托人寻一门妾的。

“阿芹还年轻,相貌也不错,身子骨一向不错。江家来人看过了之后,很快便接进家里去了。江家还给了二十两银子,可以给阿信那孩子说门亲事。”

玉忘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家都你情我愿的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对于江家而言,可以买个妾回去生儿子,自然是不错的。而对于李四婶家,二十两银子的确是笔巨款。寻常村里人家说亲,给彩礼也不会给这么多的。

二十两银子,差不多是可以说到门亲事,甚至连酒席都能办了。

“我看阿芹这孩子啊!以后怕是会后悔。她轻易是遇不到杨武这样的人了。”张氏感慨着,“这样的人啊!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娘你也是想多了,这是她自己觉得好的,再说了,她去了江家也未必不好。她去了江家之后,不是还回来过一趟,我看穿金戴银的,像是过的不错的。”阿祥嫂笑笑。

“你们这些孩子啊!哪里懂给人做妾的难处。所以我自己的闺女啊!再好的人家来说,只要是做妾,我都是不应的。”张氏连连叹息。“以前啊!我没出嫁的时候在村里有个好姐妹。

“他们家也是贪图点银子,把她卖给人做妾了。后来生了儿子后被大妇撵了出来,孩子也养在了大妇膝下。几年的辛苦煎熬,最后人家更给了二三两银子就给打发出来了。

“她想要去认自己的孩子,孩子都没能见到,被大妇吩咐家丁打了个半死。还和她说,只要她敢去认儿子,或者到处吵嚷让人知晓了这个事,就打死她的爹娘。

“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怕死,却哪里会不怕连累爹娘?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她跟过男人,也没人再肯娶她。也不知道是被那大妇打伤了,还是被吓怕了,慢慢的就疯了,现在也还是疯疯癫癫的。”

张氏说的悲凉,“都只想着要是生了儿子,以后就能继承家业,日子好过着呢!却不想想,那些有钱人家的大妇啊!厉害着呢!

“再说做妾的,你生了孩子也不是你的,自然是要喊大妇一声‘母亲’的。儿女就是大了,也未必肯认做妾的亲娘。”

阿祥嫂听的心有戚戚,玉忘苏也有些感慨。

不管在哪个时代,做妾自然都是不容易的。在这种女人只是按男人附属的年代里,正妻都只是男人的附属,更何况是妾了,在家里本就是稍微体面些的下人。

若是正妻有意为难的话,过的怕是要比下人都不如。

“不过人嘛,自己选的路,无论过的怎样,都与人无尤。即便真过的不好,也是要付的代价。”好一会儿,玉忘苏才说道。

又在阿祥嫂家里坐了一会儿,玉忘苏才带着博闻和月牙告辞。

“你们这是要在村里过年的吧?”阿祥嫂送着他们出门。

“是啊!这个时候回来,便想着是在村子里过年了。”

“那你们就多来家里坐坐。”

“好,嫂子你们也到家里去玩,我们也好一处说说话。”

出了阿祥嫂家,走了一段路却见杨武赶着马车经过,见到他们便停下了马车。

“杨武哥。”博闻和月牙都连忙打招呼。杨武勒住了马,从车辕上跳下来。

“我才听说你们搬到县城去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杨武笑了笑。

“难得遇见,到家里去坐坐吧!”玉忘苏笑着说道。

“好,你们上车吧!”杨武招呼三人上车。上了马车,玉忘苏他们才看到车上有不少东西,各种年货,还有些烟花爆竹。

倒不像旁人给的,大抵是杨武带去李家的礼物,不过李家的人并没有收下。

阿芹另嫁,杨武和李家也就没了关系。以前至亲的人,如今见面反倒是显得尴尬的很,不愿意收下他带去的礼物也能理解。

李四叔临终还希望杨武和阿芹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李四叔走后,这个家竟然这样快也就散了。

终归世事无常,很多事都是了不定的。多少人曾两情相悦,约定了要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明明还那么遥远,很多人却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玉忘苏才坐下,却见马车的角落里有片叶子,很是眼熟,便捡起来看着。

“这是什么叶子啊?都没见过的样子。”月牙也凑过头来看着。

玉忘苏辨认了一下,却像是红薯的叶子。红薯在她的那个时代,自然是很常见的作物。不过来了这里,她还真是没见哪户人家种过,这还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红薯叶子。

到底这里不是她以前生活的世界了,就连动植物都是有不少差异的。就像是曾经她觉得常见的一些菜蔬在这里是见不到的。

而这里的有些植物也是她前世没见过的。

很快马车也就在周家门口停下,杨武将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截树桩上。

玉忘苏下车的时候还带了那片红薯叶子。“杨武哥,你这叶子是哪里来的?”玉忘苏问起。前世她是很喜欢吃红薯的,来到了这里之后一直没吃到,还真有些想念了。

只是一直没见哪里有种红薯,也就没什么好惦记的。如今见到了熟悉的叶子,她也觉得自己的馋虫要被勾出来了。

“这个啊!还真说来话长了。”

“那就到屋里去说吧!”玉忘苏上前推开门。对于杨武的到来,水生也很高兴。倒是杨武看到水生抱着孩子在哄的时候,很是惊讶。

“你……你这什么时候成亲的?孩子都有了?”杨武讶异的看着水生。

“我们成亲有些时候了,只是在县城里成的亲,也没邀请村子里的人,倒是没什么人知晓。”玉忘苏笑着解释道,又给杨武倒了茶。

“你们这也瞒的太深了,难怪没听人说起。”杨武凑过去看着孩子,孩子冲着他笑,“这孩子还真是白净好看。”说着竟从怀里取出一串珍珠来要送给孩子,“我也不知道,也没个孩子带什么见面礼。”

“杨武哥你这就太客气了,他一个孩子,哪里能收这样的礼物。”玉忘苏连忙推拒着。那珍珠一看就是好的,颗颗浑圆,光泽度也在。

这样价值不菲的孩子,自然是不能替孩子收下的。

何况这样女子用的东西,杨武会随身携带,自然是给人带的礼物。

“这也不值什么,是我出海的时候自己捞的,之后又自己打磨了穿好。”杨武细细摩挲着那串珍惜。一颗颗珍珠都差不多大小,是他小心挑拣的。

他准备了不少时候,如今也用不上了。

“即便是自己做的,也不能这样。”玉忘苏坚持不肯收。

“你出海了?”倒是水生注意到了杨武说出海这个话。

“是啊!”杨武也就说起这一年来的事。因着同福商行有不少的货物要出海,便要找不少人送那批货。后来挑来挑去的,东家便让他也跟着出去一趟,说是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倒也就在海上漂泊了差不多一年,的确是长了很多的见识。把带去的丝绸、茶叶、瓷器之类的卖了之后,又买了许多海外的特产回来。

奇异的香料和各种宝石,还有些零零散散在海外不太值钱的东西,不过这些舶来品却很紧俏。

带出去的东西卖了大价钱,带回来的东西也同样,一来一回的,还真是赚头很大。

虽说海上风浪难料,危险是极危险的。可依然有那么多的人争先恐后的出海,自然是因为走一趟便能赚入不少银子。

不说满船的货物了,就是他用自己攒的一点钱买的些小玩意,倒也给他挣了不少钱。

“看来杨武哥这一年过的还真够精彩的。”玉忘苏笑起来。能出海周游列国,自然日子过的是极为精彩的了。以杨武所言,出海的确是可以带来巨额财富,难怪不少人的目光都盯着海运了。

朝廷会派兵***匪,想必也是为了促进海上的交易往来。

没有江匪作乱,出海的危险系数直线降低,自然出海的人也就多了。

“的确是出去走走,也觉得颇有意思。尤其是那些人和我们长的不太一样。”杨武说到此处倒是有些感慨。没出去还真不知道天下竟然这样大,有那么多稀奇有趣的地方,和古里古怪的人。

那些人和朝内的人相貌上不像,就连说的话也是听不懂的。好在船上有能听懂那些话的人,否则还真是和那些人做不了买卖。

听杨武说起那些人的样子,玉忘苏想到的便是各种外国人的样子。

博闻和月牙听的一愣一愣的,又是觉得有意思,又是觉得惊奇的。

“若有机会,我也真想出去走走的。”博闻也感慨着。

玉忘苏对于博闻这个说法,倒是不置可否。虽然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男儿志在四方,到处走走也能增长见识。不过她还是不会鼓励博闻出海的。

海上海浪礁石,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

不知道多少的商船出事,一船的人连带货物统统葬身海底。

“对了,你问起这个叶子,这是我从海外带回来的一种东西。”杨武捏着那片红薯叶子,“当地多有种植,收成颇丰,我便想着带些回来。

“没曾想当地人连一根藤子都不让带走,我便偷偷找了几根藤子混合着竹篾编在箩筐上,这才蒙混过关带出来了。一离开那里便用水养上了,等带回来的时候已然长的很茂盛。

“我便在住的地方种了一小片,昨日怕是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了片叶子到车上。”

“原来是这样啊!”玉忘苏这才了然。难怪一种都不曾见到这东西,看来是如今还没引进国内吧!红薯的确是产量高,也不用太精心伺弄,也不太挑地方,故而是很招人喜欢的。

“当地不少人都吃这个,因着收成好,倒是没人饿肚子。”杨武感慨着,“我啊!小时候饿怕了。”家里兄弟多,田地却不算多,若是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头,家里是连饭都吃不饱的。

自己长大了后,满心想着的便是,无论如何要能吃饱穿暖,再没更大的祈愿了。

故而在海外见到这东西的时候,他便喜欢的很。想着若是一亩地能有那么多的收成,哪里还能填不饱肚子。

“若是这样的稀罕东西,我还想和你要点藤子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等过些日子我就给你们送一些,你们如今住在何?”

玉忘苏也就把在县城的地址告诉杨武。

又做了一会儿,杨武也就起身告辞,“我还要回家里去看看,也很久没回去了,就先走了,等得空了再找你们坐坐。”

看看天色,玉忘苏和水生也不再挽留,亲自送着他出门。杨武非要把车上的年货留给他们,推拒不过,玉忘苏也就留下了几样东西,又拿了几盒点心坚果给杨武,让杨武给父母兄弟送去。

杨武又留了些烟花包爆竹给博闻和月牙。

“这人的关系啊!一转眼也就会回不去了。”杨武看着车上的东西很是感慨。

本还想着回来看看,给李家送些年货的。他离家好几年了,成亲后自然也就真把长西村当成了自己的家。娘也好,阿信也好,以前都是十分亲近的。

可这次回来,到底是都变了。

他和阿芹没关系了,自然和李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关系的改变,自然很多东西都会改变的。”玉忘苏感慨着,“如今阿芹姐另嫁,阿信和李四婶对你,到底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以前你们是一家人,可以后就是不沾亲的两家人。他们有他们的日子要过,你也是。若是换过来,是你先成亲了,你再总是和李家来往,怕是要有人心里不高兴的。”

“也是。”杨武苦笑着点头。

看着杨武架着马车远去了,玉忘苏几个才进了屋里。

“杨武哥这么好的人,怎么阿芹姐就不能和他好好过日子啊?”博闻有些不解的嘟囔着。

玉忘苏揉揉他的头,“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好,你若是遇到了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即便所有人都和你说这东西很好吃,你也不是这样认为的。”

杨武的好,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可是看在眼里又如何?和杨武过日子的不是这些觉得他好的人,而是阿芹。可偏偏阿芹就是觉得他不够好,世上的很多事,本就是这样让人无奈的。

“哦。”博闻似懂非懂的。

“感情的这些事啊!你还不懂,等你长大就清楚了。不是说那是个好人,就一定会喜欢的。”玉忘苏笑笑。感情的事,有时候真不分人之好坏。

若是遇到好人就会喜欢,遇到坏人就能自动规避,那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人遇到渣男渣女?

……

夜渐渐深了,阿梅串门子才回来。年尾风刮的很大,走在路上都能听到树叶哗哗作响。

身后总有脚步声传来,她猛然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脸色阵阵发白,她加快了步伐。忽然有黑影从面前划过,她吓的颤抖起来。

似乎有女子的笑声在回响,她定睛看去,却只见到一截白色的一角。

“谁……别想吓唬我……我……我才不害怕。”全身瑟瑟发抖,牙齿咬的吱吱直响,说话都不甚清楚。她挥动着手中的火把,“你要是敢靠近我……我……我就烧死你。”

一阵大风刮过,火把瞬间熄灭,没有月光的夜晚格外黑暗。

阿梅张口想要大声惊叫,却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圈住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紧,她的呼吸也不通畅起来。

她瞪圆了眼睛,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像是一阵阵惊雷劈在她的头上,脑中一片空白。

长这样大,她第一次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恨不得自己就此晕过去才好,可心中一阵阵紧缩,却依然无法晕过去。

“是你把我招出来的,我已经死了,你还一直说我的坏话……”一阵阵的话音响在耳畔,冷风嗖嗖的,吹在身上一阵阵的冰冷。

阿梅想要反驳,心里却乱的很。她一生说过无数人的闲话,即便是胡编乱造的话,她也说的津津有味。从来不管那样的话有多恶毒,只管自己说的痛快。

已经死了的人她不是没有议论过,所以她无从反驳,也想不出来谁会来找她。

“别……别杀我……”她拼命的吐出几个字,却声如蚊蚋。

“知道错了吗?”

阿梅一个劲的点着头,她脖子上的桎梏也微微有所松动。

有什么东西在她瞠目结舌间滚入她的喉咙。

“念你知错,我只是略施惩戒,让你七天说不出话来。我要是知道你还在说谁的坏话,东家长西家短的没完没了,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你知道吗?整日说长道短,是要下拔舌地狱的。用钝刀一点点的把你的谁舌头一截一截的切下来。第二天新的舌头会长出来,然后接着切。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长此以往。”那声音阴冷的传来。阿梅似乎听到了磨刀的声音,一下一下,好像马上就要把她的舌头给割下来。

阿梅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的摇头,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不,不要割我的舌头。”

“我会一直盯着你,只要再听到你说谁的坏话,你就会永远说不出话来,死后下拔舌地狱,永远都痛苦下去。”

脖子上的桎梏完全解开,阿梅瘫软在地上,抖成一瓢水。她只觉得裤子慢慢的湿了。

“滚吧!”那声音响起,又一阵阴风刮过。阿梅如蒙大赦,站起来就要跑,却是腿软的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阿梅却依然不敢耽搁,直接爬着离开了。

一路屁滚尿流的爬到家门口,阿梅拼命的拍打着自家的大门。

见半晌都没人开门,阿梅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跟着她。

“开门,快开门啊!是我。”阿梅又更用力的拍着门,声音都带了哭腔。

吴龙听着外面的动静,才慢悠悠的起来开门。

等打开门,便皱眉看着阿梅,“天天都只知道到处跑,天黑了都不知道要归家。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孩子还要睡觉呢!”

阿梅根本就没注意听吴龙说了什么,只见他们的房间里两亮着灯,便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跑。进到了屋里,看着昏黄的油灯,她才松了口气。

吴阳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看了看阿梅,“娘,你怎么才回来啊?”

阿梅还没答话,隔壁便传来了公公婆婆骂骂咧咧的声音。“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干,就知道东家门出,西家门进的,怎么就保护摔死在外面算了。”

“真是不像话。”

骂骂咧咧了一阵,这才没了声响。吴阳也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又睡下了。

吴龙给阿梅打了盆水来,这才看清楚了阿梅的样子。头发散乱,一身的灰土,身上还有股尿骚味。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我见鬼了。”阿梅战战兢兢的说着,想起刚才的事,依然心有余悸。

“胡说八道什么呢?”吴龙无奈的看了阿梅一眼,“就你这胆子,还走夜路呢!天黑了都不知道回来。”

“我说的是真的。”阿梅急忙辩解着。

“你快点洗洗睡吧!别胡说八道的吓到孩子。”吴龙瞪了阿梅一眼,“前些年就是喜婆婆和阿阳说了些神神鬼鬼的话,阿阳才害怕了这些日子,天黑了都不敢再外面。”

吴龙又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已经睡熟了,这才放心了些。就是听村里老人说了些哪里会有妖魔鬼怪的话,这孩子才被吓怕了,胆子都小了很多。

尤其是村里到隔壁村去的一条比较直的小路,因为周围树木茂盛,大白天走着都有些阴森森的。

老人们再说那里出过什么箩筐精,只要晚上走路的时候就会听到箩筐滚动的声音,那就是妖怪要来抓人去吃了。儿子现在看到那条小路都远远绕着走。

看吴龙自顾自的去睡了,阿梅也急匆匆的洗漱了一下,连洗脚水都不敢端出去倒,就直接放在了床下面。

爬上床,她就一个劲的往吴龙的怀里钻。连眼睛都不敢闭上,一闭上就觉得哪哪都是动静。

风刮的院子里的果树一直作响,她就更是不敢闭眼。

……

看着大晚上的楚欢颜才提着灯笼进门,徐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先不告诉你,明天就等着看吧!”楚欢颜扯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来。

“你啊!”徐邈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也知晓她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至于做出什么大事来,便只是撵着她回去去休息。

“那我去睡了啊!你也早点睡吧!”楚欢颜说完也就回屋去了。

次日一大早,徐邈是被一阵阵敲门声更吵醒的,他睁着惺忪的睡眼,半晌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等他穿好衣裳出屋子的时候,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楚玉衡看着门口站着的吴龙夫妻,微微蹙眉。

“大清早的,你们有事吗?”楚玉衡语气不是太好。大清早的然任谁是被吵醒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倒不是有什么起床气,只是看着门口的人是阿梅,他就不太高兴了。

“我们来找徐郎中。”吴龙急切的说着,抬眼见徐邈已经站在了院子里,眼睛微微一亮,“徐郎中你快救救阿梅吧!她说不出话来了。”

“快屋里坐吧!”徐邈招呼着夫妻二人进屋,他则打了冷水洗脸,清醒一下。

进了屋里,吴龙便急切的和他说起阿梅的情况,“晚上还能说话,一大早的醒来就说不出话来了。”吴龙想着晚上阿梅回来的时候说的话,不知道她是被吓坏了,还是真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没吃坏什么东西吧?”徐邈看着阿梅。

阿梅满眼乞求的看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眼的惊惧。咿咿呀呀的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邈让阿梅伸出手来,认真的给阿梅诊脉。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门外,见楚欢颜站在门口,嘴角有隐约的笑意。四目相对,徐邈了然。

“这病症我也没遇到过。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徐邈有些无奈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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