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一脸决绝望着满目震惊的柳依诺,血自手动脉一滴滴淌下。她仿若感觉不到痛,泪痕交错的脸因悲伤而苍白透明。

唇畔缓缓弯出冷然的笑:“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子,你们尽管给我安插罪名好了,老天会替我讨回一个公道的。”态度决绝,用生命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错愕片刻的柳依诺赶忙上前抓住云朵朵的手:“朵朵,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只是”只是不敢相信赫连玦会对她做这种事。

尽管柳依诺使劲按住云朵朵的伤口,无奈她刚刚那一刀划得太深,血如喷泉往外涌,霎时浅色的地毯上已是一片猩红。

“只是我人微言轻,话不可信。是啊,像玦少那样高高在上的跨国集团总裁,又怎么会看得上我一个被毁容又遭**,内外皆毁的女孩子呢?!是我命贱人更贱!”嘲讽的笑容越来越苍白,摇摇欲坠她却始终挂在唇边。

云朵朵自贬的话如针密密麻麻扎着柳依诺的心,满脸焦虑:“朵朵,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慌不择言。你流了好多血,快让医生给你包括一下吧。”

狠狠一把甩开柳依诺的手,血染睡衣,笑得疯狂:“何必假惺惺呢?我死了不是更好?那样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不对,像你们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又怎么会在乎我一条贱命呢?呵呵我真傻,真是太傻了!!”

云朵朵神情狂乱,整个人摇摇欲坠,呈现出半疯癫的状态。她流了好多血,柳依诺越发焦急。顾不得许多拉开门,惊呼道:“来人啊,快叫医生来,叫医生来。”惊急的女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敲开一道惊恐的裂缝。

失血过多的云朵朵已经快要站不住,晃动如风间的柳叶,随时会被风带走,飘向远方。一丝诡异的笑自眸中快速划过,如同流星那么璀璨闪耀,一点都不似绝望之人该有的风采。

急呼医生的柳依诺没有看到云朵朵诡异莫测的神色,待她转过头,云朵朵再也站不稳,摇摇晃晃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那绝望的一刀割得很重很狠,伤口极深。所幸,发现及时。不过,还是失血过多。云朵朵同云欢颜一样血型都十分罕见,还好,柳依诺有着相同的血型,及时输血给她,这才保住她一条命。

云朵朵疯狂的举动在赫连玦心里炸开朵朵蘑菇云,懊悔自责一直如影随形,化成钝刀一下又一下割据着他的心。

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而颓废。整个人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唇抿成一条直线,恨不能拿把刀杀了自己。

他什么人都可以碰,唯独云朵朵不可以。她是云欢颜的妹妹,她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女人。都怪那场该死的雷雨让他迷了心智,做出无挽救的错事。

自云朵朵羞愤割腕到现在他一言不发,坐成雕像。脸痛苦地埋入掌心,像个做错事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

金灿的碎金落在赫连玦依然俊美无俦的脸上,冷然的表情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是,落在他脸上的明灿快速退去,似是惧了上面的寒气。

柳依诺蹙着眉走近他,云朵朵出事至今,他沉默不语。然,他的默然已经是默认,让她仅有的一丝疑惑或者说是侥幸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严格说起来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自作主张让云朵朵住进云欢颜的房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错事。是上苍的捉弄吗?突然而降的一场雷雨让原本已经复杂的事情更加剪不掉,理还乱。

她知道关于赫连玦的所有,她比任何人都懊恼,都自责。

她很清楚云朵朵在云欢颜心目中的位置,而赫连玦带云朵朵回来无非是想逼云欢颜自己来找他。

高傲如他竟为云欢颜费了这么多心思,只是,他的方法不对。一再的强硬威胁只可以得到女人一时的妥协,却得不到她的心。

如今弄成这样的局面,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空间很静很静,阳光洒一道明灿的光尘埃飞扬,如同紊乱的人和事。

看着赫连玦如此痛苦的样子,柳依诺很想安慰他,可她更明白此时此刻太多的语言只有增加伤害。

绝美的脸布满担忧,浓浓愁雾凝于眉间,苍白的脸颊更显憔悴。水眸怔怔看着赫连玦,局促不安站在他对面,欲走不能,欲诉还休。

突然,一道细碎的呻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柳依诺忙俯身轻问:“朵朵,朵朵,你醒了吗?”

云朵朵青春逼人的脸上惨白一片,失血过多的脸使人产生一种缥缈的错觉,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奋力眨动沉重的眼皮,在柳依诺担忧目光的注定下,云朵朵羽睫微颤,似受了重伤的蝶怎么费力都撑不起薄翼。

“朵朵朵朵”柳依诺在旁边轻唤,眼中的担忧随着云朵朵颤抖的羽睫而变化着。

好一会儿后云朵朵才缓缓睁开眼,迷离混沌的眸子对上柳依诺的眸子。片刻怔忡,哑声问道:“我怎么办了?”

柳依诺眸中的担忧消散了不少,唇畔扬起柔柔的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随着柳依诺的呢喃,云朵朵眼中的迷离渐渐散去,低头看着自己缠着厚厚纱布的手。整个人如梦初醒般弹坐了起来,过于的动作扯得吊瓶都晃动不止。

“朵朵,你身子还弱,不要乱动,躺下来好好休息吧。”扶着她的肩膀,唯恐她太激动打翻了点滴。

一记冷眼饱含怨恨看得柳依诺心悚不已,云朵朵眼神中的恨意那么强烈,让她不知所措,竟恍然觉得她很对不起她。

想起原因,若不是自己的一时失言,云朵朵也不会悲愤割腕。她一开始只是有些伤心惊恐而已,是她的质疑刺激了她才造成差点儿无法挽回的悲剧。

柳依诺十分愧疚,虽然起因与她无关,但云朵朵今天过激的行为,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朵朵突然一把推开柳依诺,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推,柳依诺猝不及防摔倒撞到了点滴架,刺鼻的药水味弥漫于空中,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十分惊心。

“啊”想用手支撑着身子,却不料身后全是四碎的玻璃渣子。霎时,玻璃深深扎入肉里,猩红的血缓缓滴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赫连玦赶忙将柳依诺扶了起来:“诺诺,你没事儿吧?”

手掌里的痛刺骨钻心,柳依诺仍旧扬起习惯性的笑:“我没事。”

她安抚性的笑容没能令赫连玦安心,抓起她鲜血淋漓的手,惊呼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玦,我真的”话还未说话,眼角余光瞥见云朵朵的动作不由得惊声尖叫了起来:“朵朵,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只见云朵朵粗鲁地扯下伤口的纱布,霎时,血流如柱。浅色的被单一片鲜艳,刺得人心惊胆战。

云朵朵眼底浮现一抹血色的疯狂,面容却十分平静,连一丁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赫连玦忙放下柳依诺,按住云朵朵的伤口,语气凝重:“你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死?像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一则笑话罢了。”青春的脸浓浓绝望。

命运对她真的是太不公平了,一次又一次降临噩运,且是这种攸关生命与尊严的重大事件。

云朵朵的绝望和话里的指责震撼了赫连玦,不管是鬼迷心窍还是意乱情迷,昨晚的事他都应该付起全部的责任。

赫连玦死死按着云朵朵的手,眉头拧成一个沉重的“川”字:“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姐姐想一想啊。她为了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你死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故作平静的云朵朵整个人突然发疯似的挣扎了起来,面如死灰,惨白似雪,狰狞的样子如鬼魅:“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叫我拿什么脸去面对姐姐?”

云朵朵的狂吼让赫连玦眉头蹙得更深了几分,整个人愣愣呆呆,甚至按不住激动的云朵朵任她挣脱自己的掌心。

不顾自己的伤,云朵朵快速跳开。血洒了一地,点点猩红溅在地毯上,怵目惊心。陷入疯狂中的她仿似感觉不到半丝疼痛:“我死了就好了。”说着一头撞向墙。

错愕中的赫连玦条件反射似的,快速跟着云朵朵移动。她的头撞上他的肚子,赫连玦再压抑不住让痛苦爬上脸庞,云朵朵那一撞用了十分力道,撞得他五脏六腑差点都移了位。

“玦朵朵”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柳依诺魂飞魄散,除了本能的惊恐大叫外,手和脚竟都移动不了半分。

赫连玦一声不吭顺着墙壁滑下,云朵朵不知何时昏死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柳依诺被吓得四肢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半晌凝结在喉间的话才冲了出来:“来人啊医生”

惊恐尖叫划破空气中的静寂使得整个雪园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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