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暗涌着，封杭步子越发的沉，每一步都似着有人在拖着他，不让他前行。眼前终于有了光亮，那是比着黑暗还要阴冷的血光。
白色的人影将一个弟子的尸体吊了起来，往他的嘴里塞下了什么，直到手脚又开始重新地抽动，这才满意得放下了他。
血迹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凝结在地上，发出阵阵的恶臭，耳边同门的哭喊声接踵而来，没有停下过。
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一抹的白色，在一片的血红间是如此的显眼，以至于刺得封杭的眼睛生疼，心里更疼。
“师傅！”
封易动作一顿，蹙着眉头，转身映入了封杭的眼底，慈父已经变成了地狱的修罗，封杭扯着一抹的笑来“师傅，这些都是幻觉是吗？”
“是啊。”封易如着封杭所愿的那个样子，弯起了平和的笑。
“封杭师兄，救我！救救我们！”笼子里的人挣扎地爬起来，尽可能得靠近封杭，像是溺水者的救命稻草，被鲜血浸满的脸露出了一抹希望的笑。
“放开我的徒儿。”话音刚落，一股温热喷洒在脸上，愣了封杭的神。封易快步上前，一种魅惑的声音冲进了封杭的脑子里。
“你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你该休息了，我的乖徒儿。”封易将着封杭挽着要出去，可封杭却一动也不动。
“可是，师傅……他死了，他是真的死了。”封杭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封易蹙着眉头，很是不悦的样子“那是你的幻觉。”
“那你呢？你也是我的幻觉吗？”封杭露出了一抹的笑，那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那是绝望“这些都是真的，他们说的是真的。”
“怎么？居然又失效？”封易困惑地退离了封杭的身边，喃喃几声。一直用着的言灵居然不管用了？记得第一次失效还是狐狸的那一次，这次又是怎么了？
“这些都是幻觉啊。”封易无奈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在下一秒就已经变了，变成了一抹阴邪“你希望我这么说对吧。”
封杭的希望被揉碎了，封易的笑越发的深，拂尘一挥，空中飞溅起了血沫，开出了短暂的曼珠沙华，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倒下，只剩下了封杭和封易。
“为什么这么做，你究竟是谁……”封杭见着这副情况，面前的师傅越发的陌生，这哪里还是着自己的那个慈父。
“我？你的师傅啊。”封易抓起了手边一颗发黑的药丸，将着这东西塞进了一具尸体的嘴里。
骨骼咔咔作响，封杭看着一个断了气的尸体又重新爬了起来，两眼无神地候在封易的身边，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怎么样，很厉害吧。”封易一脸微笑“这是我从着南海发现的起死回生的神药，能让着这些尸体成为我的仆人。”
“为什么，你已经是掌门了！”封杭实在不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拥有了蓬莱至高的权力，为何又要残害人？
封易想一下被戳中了心事，危险地眯起眼睛来“你懂些什么！那老头子想让着封雅来当掌门，还说我权念太重。”
封易怒上心头“我要赶在那个老头把掌门之位传给封雅之前组建一只属于我自己的军队，但是却被那个老头给发现了。”封易勾起一抹笑来“所以我就像对你一样对着他使用了言灵，暂时瞒了下去。”
“后来，封雅出蓬莱历练，我派人去暗杀她，却被她逃过，幸亏她和凡人交好，还生下了夜倾城。我恨呐，凭什么一个小娃灵力都如此的纯净。如此的高。”
“你对她怎么样了！”一听到夜倾城的名字，封杭的心就抽痛起来，他终于回忆起了那一个小小的身影，往常总跟在他的身后。
封易冷哼一声，不屑得弯着一抹笑来，理了理自己衣裳，将身边尸鬼踢开，一脸凶相“我能怎么样，当然是从封雅那把她要过来，我要她以她的灵力为我的军队强化力量。”他眯着眼睛看着封杭“这次却被你这小子发现了，没办法，我就直接帮你的记忆给封了，没想到你在最后不惜耗费生命，还给她送了些灵力。”
封杭脑袋晕乎乎得抽痛，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场，那是一场的死别，夜倾城在自己的怀里哭喊着，眼前一圈的发黑。
“封雅那妮子见着自己女儿这个样子，用着自己毕生的修为救活了她，可自己也永远失去了踏足蓬莱的机会。这时候，老头的言灵也失效了，我就索性将他关在了星魇林。而你……”
封易的眸间闪了一抹的奸邪，脚步轻轻地一步一步地接近封杭，躲下身来平视着他，白皙的手勾起了封杭的下巴，像是嘲弄“我见你的天分还不错，就将你收做了我的徒儿，你果然活成了我想要的那个样子。”
封杭瞥过头来，对着面前的人，他是血色的恶魔，是满嘴谎话的小人，任何的人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所以，我只是你的工具吗……”封杭哪怕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还是不敢相信，这一次，哪怕再骗他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