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大早, 池穗从校操场回来,

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打开才发现, 里面竟然都是写酥果糕点。

祝从之鬼鬼祟祟地在池穗门外徘徊许久, 终于找到机会,拉住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侍女:“将军在里头吗?”

他穿着赋闲时的长衫, 看上去不像有高品阶的, 侍女掩嘴笑着说:“将军在里头分糕饼呢,藤喜斋的点心,你去瞧瞧,去晚了就没了。”

祝从之:“……”

成壁被他揍了一顿。

成壁愤愤不平道:“咱们投其所好, 好钢用在刀刃上, 公子你听我的, 保管行滢。”

祝从之不大相信:“你说投其所好,我都不知道她好什么……”想了想又登时沉下脸, “你他妈不会让我给她送女人吧,想都不要想。”

成壁笑嘻嘻地凑上前:“哪能呢, 公子你听我说……”

听完之后,祝从之连连点头:“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这日,祝从之又再池穗门口溜达,一会儿摸摸花,一会又说匾额不够亮, 也不进门,就在门口晃啊晃啊的。

池穗身边有个小厮, 在门口和别人嘟嘟囔囔,祝从之支着耳朵凑过去听。

“也不知道是谁,今日又给池将军送了一把匕首,咱们池将军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一把没开刃的破刀,谁看在眼里?这不,让我拿去厨房切肉用。”

祝从之一脚踢翻花盆,怒气冲冲地喊:“来人!把成壁叫来!”

成壁一路小跑着颠颠的过来:“公子,可是我的法子有用?”

祝从之灿烂一笑,唇红齿白:“从今日起,你去刷厕所吧。”

他虽然这么说,可成壁也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玩笑的成分在,他皱着眉毛想了很久:“投其所好这招,最是有用,我过去屡试不爽……”说到这,骤然收声,他有些讪讪地对着祝从之一笑。

祝从之一挑眉:“说说吧,投其所好是怎么运用在本公子身上的?”

他这一挑眉的模样,像极了池穗,许是在一起相处的时日久了,两个人有些细微的地方都相似起来。

“我看你也没什么法子了,这事还不是要我自己想,你这个猴崽子懂得什么?”祝从之把成壁赶了出去,他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随手翻开一页书,还是当初给池穗看过的兵法。

有一页的书卷上有一个折痕,他定睛看去,上面赫然有三个字“美人计”。

祝从之啪地一下把书合上,丢到了一边去。

这么多年,祝从之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这般费力熬神,他左思右想也不得要领,投其所好那四个字,和兵书上美人计那三个字让他头痛。

天色渐渐昏暗,他坐在屋子里百无聊赖,按照惯例,这个时辰,池穗已经派人来叫他过去吃饭了,他俩白日不在一块儿,只是这一起吃饭的时候十分珍贵。

祝从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等了一刻钟,索性抬步走出房门,他的卧房离池穗的不过百十步,这一路上,他已经打好了腹稿,到时候只说有要事商议,顺路瞧瞧这厮在做些什么。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走到池穗门口一看,却是一愣。池穗身边的侍卫大都是男人,除了铺床洗衣的女侍之外,身边见不到女人。

可现下,却有个婷婷的侍女站在池穗门口。

祝从之收回目光,正打算抬步走进去,却被那侍女拦住,她微微抬起下颌,十分不可一世的模样:“你是何人?谁允许你进去了?”

祝从之懒得和女人计较:“我是池将军的军师,我和她有要事相商。”

见他身上是有品阶的,那名侍女的张狂模样倒也收敛几分,她笑着说:“再有什么样的大事,也比不得我家姑娘的事,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祝从之敏锐地抓住了两个字:“你说的是,你家姑娘?你家姑娘又是哪个?”

你侍女笑着说:“我家姑娘是何将军的长女左陵翁主。”

祝从之心快如电,这事不对劲啊,如今已经到了入夜时分,何将军是个体面人,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在这个档口流连在别的男人房中,此事大有蹊跷起来。

糟了,莫不是何庆忠这厮别有用心,想招赘池穗吧,哎呀呀当真是大事不好。他想到这,立刻对那侍女说:“我说的是紧急军情,片刻马虎不得。”说着抬步就往里面走,你侍女接连叫了几声,也没拦住。

祝从之推门而入,入目率先就看见池穗高挑的身影站在床边,她的影子就投在了窗棂上,而一边的八仙凳上,坐着一个娉婷的佳人。

左陵翁主今年刚十六,姿态端庄,脊背挺得笔直,说不出的秀丽匀婷,祝从之走进来的动静很大,池穗和左陵翁主一同向他看来。

池穗笑笑,指着椅子说:“坐吧,你可是有事?”

祝从之微微转了转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说:“听说将军府上有喜事,我特意来瞧瞧。”

说着他抬眼瞧瞧左陵翁主:“倒是个标致的人物,肤如凝脂……”

“从之!”池穗突然出声打断他,犹豫地又看了一眼左陵翁主,男子公然对未出阁女子评头论足,实在是格外的不尊敬,祝从之向来懂得礼仪分寸,如今怎么会说出这样唐突的话来呢?

左陵翁主是武将的女儿,虽然容貌昳丽,却不是忸怩的性格,她抬起脸,笑盈盈地看着祝从之道:“若论容貌,阿照比祝大人还略胜三分,至于这肤如凝脂嘛,还是形容祝大人更为适宜。”

她这样一笑,眉眼顾盼生姿,这般牙尖嘴利的模样,确实和一般女郎不大一样。

只是祝从之向来讨厌旁人说他的容貌,一双好看的杏目几乎要喷火。

在盈盈的烛光下,他们俩比肩而立,都是一等一的赏心悦目。池穗想了想,的确是祝从之更胜一筹。

眼见着祝从之一副要把左陵翁主生吞活剥的模样,池穗低咳了一声,对着左陵翁主道:“时候不早了,就不留翁主用饭了,翁主请回吧。”

左陵翁主婷婷起身,对着池穗微微福身,转身走到门口,而后回转身:“明日我还过来。”

等她走出门,祝从之狠狠掐了池穗一把:“你好的很啊!”

池穗的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她拉过祝从之让他坐下:“她过来和我说,让我明日去何将军那里,不过多说了几句,你怎么就闯进来了?”

随便派谁来不行,独独要派自己的长女,这司马昭之心,已经人尽皆知了,偏偏池穗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旁人的七窍心肠,还在这里犯傻。

“何将军这是有意招婿,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祝从之恨铁不成钢,而后抬起眼看向她:“你是怎么想的?”

池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竟是这样吗?”而后若有所思,“翁主确有美貌……”

祝从之抬腿踩了她一脚:“当真是混账!”一抬眼,和池穗深邃的目光撞在一起,池穗眼中笑意浅浅,唇边的梨涡一闪而过。

这个混账……好像是在耍他?

池穗缓缓抬手,摁在他的肩膀上,池穗的嘴唇薄而浅,她微微抿住嘴唇,欠身离祝从之很近,她轻轻挑眉问:“你……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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